闻鹤没想到舒月会这样镏珠必较,盯着她这副模样,低声笑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我最近太累了吧。” 他从不将颜面放在心上,之前在苏府的时候能对舒月示弱,如今没了外人,自然更加不要脸。 他抓住舒月的手,埋首进她怀中,闷声说:“已经后半夜了吧?你陪我睡一觉。” 她先前跑去隔壁睡觉,穿得自然单薄。 闻鹤贴过来的时候,额头仍旧滚烫,舒月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 她想要后退,闻鹤却抱得更紧,根本不给她逃离的可能。 无奈之下,她只能对他说:“别闹。你先换衣服,然后好好休息。” 闻鹤应声后,当着舒月的面换上衣服。 两人相处过这么久,舒月自然不会害臊,反而打量起他的背阔肌,还有自己不久前亲手缠在他伤口上的纱布。 她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至少包扎得像模像样了。 闻鹤换到一半,回头看她:“你别这么……” 他停顿片刻,才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先出去吧。” “怎么发了个烧还变异了?”舒月满脸诧异,“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闻鹤这种人居然还会害羞?舒月觉得这比太阳从西边升起都要令人不可思议。 他冷声说:“我只是觉得你这幅模样有点吓人。” 若不是烛光下舒月能看清他仍旧烧得通红的脸,光是看他这副模样,都要觉得他已经痊愈了。 不过就算没痊愈,应该也不严重。 舒月不再担心他,翻了个白眼后冷声说:“搞得好像谁稀罕似的。” 扔下这句话,她就快步离开这里,不打算再照顾闻鹤。 闻鹤等她走后,无奈地摇摇头,盯着手里的裤子走神。 “还好我及时醒过来了,若不然……”怕是要露馅。 他确实很少生病,所以之前从未想过这一点。 仍在高烧之中的闻鹤努力从床上起身,换衣服时觉得手软脚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床上。 舒月待在隔间,听到了他的腿撞在床沿的声音,快步赶了过来。 闻鹤听到响动回头时仍旧衣衫不整,手里还拿着要换的衣服。 舒月上下打量几眼,走过去说:“都这样了,就别逞强了,我帮你换吧。” 闻鹤压下上扬的嘴角,冷声说:“只是怕你不会帮人穿衣服。” 她磨着牙,心想若非闻鹤还生着病,她绝对要一拳揍过去。 但这时候嚷嚷自己会又难免有种上赶着伺候她的感觉,咬牙切齿地瞪了闻鹤许久,她才说:“那我喊个下人过来伺候你。” 这时候闻鹤才同意,并且指名道姓让经常跟在他身旁的随从来。 舒月出去找人的时候,忍不住嘀咕:“怪癖真多。” 等她走后,闻鹤坐在床上,抬手摸着滚烫的额头,叹息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她对我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抵触了,这样可不太好。” 他摇着头,满脸遗憾。 侍从过来后,帮他换完衣服,询问:“这次也将衣服烧掉?” “……不用,洗了叠好。” 闻鹤扶额坐在床头,低声吩咐:“将舒月喊过来。” 如今已经快到丑时,舒月过来后很快在闻鹤怀中入睡。 第二天醒来时,闻鹤又不见踪影。 “又跑哪里去了,病都不知道好没好。” 舒月穿好衣服,出门随便碰见个下人后询问:“闻鹤去哪了?” 下人满脸迷茫:“奴才实在不知。” 看来是避着人走的,又或者走得太早,那时候府中一片死寂。 舒月心知闻鹤的作风,皱眉叹息后,让下人接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十二在吗?” 十二无奈地说:“在呢,您有什么事?” “闻鹤什么时候走的?他的病好了吗?” “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走了,至于病情……”他也不能凑过去仔细观察吧?他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好了吧。” 舒月满脸嫌弃地说:“什么事这么忙,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难道离了他天还能塌?” 十二不好点评这件事,只能弱声弱气地对她说:“舒姑娘,如果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您能不能别再喊我了?” 舒月挑眉打量起他:“可你跟着我,我总得物尽其用吧。” “但我的任务是在暗处保护你,你频频暴露我的存在,会让旁人有所注意。” 舒月没有说话,他就接着说:“而且我大多时候待在暗处,还挺不适应明晃晃地站出来的。” “哦。”舒月没有答应,而是转移了话题,“我饿了,你知道今天厨房做了什么早膳吗?” 意识到她分明是故意的,十二却不好责怪,只能冷着脸说:“不知道。” “那我自己去看看。” 舒月背着手,往厨房走去。 雨应该在后半夜停的,地上还有些湿润,空气很清新,那些飞扬的尘土都被压下,除了微风带来的寒意,似乎一切都很美好。 她说的去厨房自然是在敷衍十二,出院子后,便随处找个小亭歇脚,欣赏府上的景色。 这是林家在闻鹤刚受重用的时候,为了讨好他送的住所,自然无处不精,无处不富。 池水破冰,冬眠的肥大锦鲤便在其中游走,舒月拿着下人刚送来的鱼食撒下去,看着他们争先恐后的鱼跃,又将思绪飘到闻鹤身上。 他到底跑去哪里了?昨日发的高烧那么严重,真的没事了吗? 舒月的手无意识朝下垂落,一条锦鲤跳得太高,尾巴直接甩到她手上,才让舒月将注意力重新落到它们身上。 她把剩下的鱼食全都撒进去,然后拿帕子擦起手:“中午让厨房做道鱼来吃吧。” 下人气喘吁吁跑来,隔着很远一段距离就高声喊道:“老爷回来了!” 舒月迅速起身,却又很快恢复淡定:“回来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