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的那些人到现在还没有被抓住,而大家虽然都知道他遇害的消息,却并不清楚实情,只知道是宋培惹恼的人,丢了性命。 坐在闻鹤的身边打算坐山观虎斗的舒月听到这句话,猛地打了机灵,抓住车帘,想要朝外看去,看看是谁说出的这些话。 就连宋家主都只是怀疑此事,和他们脱不开关系,并没有确切的依据证明此事与闻鹤有关。 而他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情,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闻鹤看舒月这么激动,低声笑了起来,询问:“你这是在担心我?” 他抓住苏玥已经落到车帘上的手,没有让她去看外面说话的人。 舒月不解地看向他,压低声音说:“若是事情被揭发,我们的下场会很惨。” 他毫不慌张,慢悠悠地说:“放宽心,我说了会处理此事,自然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果然,闻鹤话音未落,就有人反驳刚才说话的那人。 “闻公子初来乍到,根本没有与宋培过多接触,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何况就算他与宋培有旧怨,他也根本找不到那些人。” “你这么急着把污水泼到他身上,怕不是想掩盖自己的目的吧,难道针对宋培的人就是你?”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差直接把罪行扣到他身上。 舒月见状才放下心,但对闻鹤的畏惧却难免滋生。 她坐回闻鹤身边,凑在他耳畔,低声询问:“这也是你安排好的?” 要不然这些人怎么会意见如此统一。 闻鹤爽快地认下此事:“确实是我安排好的,我将宋培的事情单独泄露给一人,然后又在众人面前表露了自己的假身份。” 既然他与林家有关,那就算此事真的是他做的,他们也会为他开脱。 他早就拿捏好这些人的心理,纵然有几个人站出来想要充当聪明人,也是无济于事。 冷风吹过,舒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虽说按照闻鹤之前的行事风格,现在被众人针对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想到他说的明明是实话,却被众人孤立,听着那些人对他谴责的话,舒月还是忍不住感到害怕。 她看着闻鹤,只觉得寒意从骨子里渗出。 这样一个擅长操纵人心的人,若是为善倒还好说,但若是执意为恶,后果难以预料。 而闻鹤从来不受控制,连一个能限制他的人都没有,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闻鹤并不清楚舒月心底都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不耐烦这些拦在他车架前面吵个不停的人。 等了一会儿,见他们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只能撩开车帘向外看去,冷声呵止他们的行为:“够了吧?你们要是想吵可以去别的地方,不要留在这里碍事。” 这条路虽然宽敞,但他们人实在不少,站在这里确实将路拦得水泄不通,不说马车,就连行人都无法从这里经过。 舒月也从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现在的百无聊赖。 她不想在这里接着看戏,只想早些回到青楼,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 闻鹤开了口,他们不敢再争论下去,七嘴八舌的道歉过后,总算是将路让了出来。 马车朝前行驶,舒月撩开车帘,总算见到被众人指责的人。 样貌平平无奇,身着华丽,是个和宋培年龄相近的人。 舒月将这人的长相牢牢记在心中,撂下车帘后,扭头询问闻鹤:“你为何要选择那人,他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 “不同寻常之处?”闻鹤将舒月刚才说出口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后低声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他也打算勾搭你?” “勾搭?”舒月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有宋培这个先例在前,她很快就想明白闻鹤的话。 回想起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舒月忍不住皱起眉,低声嘟囔:“这人想得倒是挺美。” 所以闻鹤针对这人,只是因为吃醋? 舒月又悄悄瞥了他几眼,却始终没有再说话。 等马车停到青楼门口,她下去的时候,闻鹤紧随其后,与她一同走了进去。 这时候余霜还在忙碌地登记,而屋里的氛围则变得有些哀伤。 这些人聚在一起诉说自己被绑来的过程,回想着曾经的生活。 还没说几句话,就抱在一起哭做一团。 余霜虽然不能说话,但脾气确实不错,在他们哭啼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把帕子递过去,试图安慰他们。 舒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眶,忍不住叹息。 她走到余霜身边,看着她手边已经写满字迹的本子,询问她:“现在还有多少人没有登记上?” 余霜不能说话,这件事确实颇为麻烦,但这里这么多人手又不是吃干饭的,早在两天前,舒月找了一个比较机灵的小姑娘跟在余霜身边辅佐她。 现在她虽然是在问余霜,但回应她的却是这个小姑娘。 姑娘看向跟前两个抽噎的男子,小声说:“还剩两位公子。” 他们跟着哭了许久,嗓子有些哑,说话费劲,说了半天都没说清楚他们的身份。 舒月点点头,对他们说:“不用急,慢慢来就好,都喝点茶缓缓嗓子,今日不用你们下厨,我请你们去隔壁吃。” 隔壁酒楼正是宋家的产业。 她话刚说出口,闻鹤便小声提醒:“酒楼已经被人打砸了,估计没办法接待我们。” 舒月有些尴尬,努力挽尊道:“那就让厨子来我们这里操刀,食材也可以现买。” 闻鹤垂眸盯着她,勾唇又笑起来,并未拆台,反而夸赞道:“也是,还是你聪明。” 舒月翻了个白眼,扰过他接着朝里面走去,给自己倒杯茶水,喝光后就坐在椅子上,听着此地哭哭啼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