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 他眼底的瞳仁微动。 她道:“就算真有什么万一,连我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徒,都肯陪着你走到最后,那即便拯救不了所有人,又有什么大不了?已经……已经很了不起了啊。” 司照的视线在脉望的作用下再度清晰了起来。 他见她额间乱发黏在长长的睫毛上,本能抬指想帮她拂开。 只是抬到一半,想起自己满手鲜血,复又放下,缓缓露出一个浅笑:“嗯,了不起的柳小姐。” 她莫名觉得他是不是会错了意,“我不是说我……” “先想好辩词,等我回来再听。” “……” 此时澄明等人自宫观正门外奔入内,梅不虚问:“何事如此慌张?” 澄明道:“师尊,太孙殿下欲要对戈帅下手,弟子担心他下一步会来捣乱我们的大事。” 梅不虚身处阵中,不能起身,只得转头问:“可有谁见到太孙殿下?” “不必找了,我在这儿。” 司照现身时,众人皆愕然: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梅不虚:“这里不是殿下能进来的地方!” 司照看了一眼挂在玉清圣像上的橙心,道:“此女并非袖罗教主,诸位今日需就此收手,否则天书召唤不成,恐将酿成大祸。” 他这套腔调之前在雪林里就说过一次,当时梅不虚就不信,此刻听他提了“天书”二字,脸色登时大变:“休得妄言!我们只是为了救戈帅,才布此阵法,不料天忽生异象,竟有天书降临之兆……” 柳扶微已经开始翻白眼了: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自圆其说,活该被骗得一整个门派手拉手围坐一起玩**。 “诸位掌门应该很清楚,天地熔炉火若生出邪火会有什么后果。”司照道:“我已查明,澄明即是青泽,青泽即是澄明。” 众人面面相觑,澄明倒是不慌不忙,瞄了一眼太孙殿下那只鲜血淋漓握剑的手,冷笑:“荒唐,且不说我由始至终都在师尊身侧,这天地熔炉火乃是师尊与诸位仙长亲手所点,难道殿下的意思是他们包藏祸心,意欲谋害苍生?” 这种挑拨离间的话甫一出口,楼一山庄吴一错开口骂道:“我们齐聚于此,本是为天下苍生请命,太孙殿下何以出此妄语!何况,青泽既是魔影,只能栖息于阴寒的幻林,他是人是鬼,我们会分不出来?” 澄明身后的玄阳门弟子道:“师父,殿下入魔,他要害戈帅是我们亲眼所见!” 有楼一山庄弟子立马附和:“太孙殿下本被困在青泽庙中,结果转眼之间就逃了出来,我们还奇怪呢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想不到太孙竟才是青泽的同伙!” 谈灵瑟听到此处,忍不住道:“那日若非殿下出手,好些人早就被那尊石像压成肉酱了,他们不仅不知感激,还倒打一耙……不是说魔种被拔除之后,青泽便不能控制人心么?” 柳扶微感到一阵寒凉,“也许是这些人……” 他们的心,从一开始就被贪婪与**吞噬了。 澄明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在说:你以为他们会信你的话? 司照一手持剑,一手负袖于后。 他的目光透过这红光,仿佛在某一刻与十六年前的光阴重叠在一起。 这便是当年青泽的处境么? 竭尽所能,却被冠以十恶不赦的罪名。 司照这一刹的沉默,于梅不虚而言犹如默认,他唯恐自己苦心筹谋会因太孙功亏一篑,即道:“殿下被妖贼迷惑心智,擅闯玄阳禁地,来人!” 澄明掠身刺来,这一刺是奔着斩剑去的。 然而当他挺剑而出之际,司照脚下一动,越身而过。这身法快得让人眼前一花,澄明难以置信回身,一个错眼间便见太孙落至玄武神兽所在的石柱之下。 那石柱周围的长老及弟子皆露惊骇之色,不等他们出手,太孙殿下竟然生生将长剑没入石柱中! 梅不虚意识到他此举的目的,惊呼道:“快快阻他!” 下一刻,一梭耀眼且炫目的白光炸了开来,暂时掠夺了众人的视线。 就连藏在角落的柳扶微都不得不抬手去挡——但她心系司照安危,勉强挣开眼缝,但看一道道炽光自石柱缝隙喷洒而出,将阵中众人溅得纷纷逃窜,疼得惊叫四起。 唯有司照。 哪怕那道炙光将他周身灼得泛白,根本看不真切,但柳扶微直觉,他在流血,比所有人都更疼。 饶是如此,那双手还是牢牢地握着剑柄—— 只听高空之中“嘭”一声响,四大石兽之一的玄武兽,口中所吐焰火黯淡了下来。 顷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