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的情根,我只要你在我需要的时候,回来我的身边就好。”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飞花美目一凝,将情根放入心扉,主动搂住青袍仙人的脖颈,纤纤玉手撩弄着他的头发,吐息近在咫尺:“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
凉风拂过,桌案上的文卷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伏案沉睡的左殊同猛地惊醒过来,额间冷汗涔涔。
廊道上值夜的人影在动。
他看着晃动的灯影、微凉的月色、还有满桌的狼藉,这才想起他已在大理寺连值了三日夜。
是太过疲累,适才伏案小憩片刻。
梦已醒。
但梦境里的声音、触感都
太过真实,真实到他有一瞬间怀疑眼前的这一切才是梦。()
他抬指揉捏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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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去回想梦中,那个蓝衣女子,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只是明明在梦中,他看清了飞花的脸,但这一刻试图回想,却又回想不起来。
正当此时,言知行阔步而入,神色惊慌:“左少卿,出现了……又出现了。”
左殊同放下揉额的手指,肃然:“什么出现了?”
“神灯。”
——————二更——————
漫天星斗,打更声在宫墙内回荡。
大抵是因皇太孙婚期将近,夜再深,皇宫各处多的是彻夜难眠之辈。
尤其今日,圣人以为皇太孙筹备婚期为由,命尚书右丞宋骞兼任詹事府主簿,从旁协助皇太孙。
要知这位宋右丞是从户部、吏部一路进了尚书省,而立之年就已官居四品,正是圣人一手栽培的宰辅之才。
谁不晓得詹事府掌东宫家令,他日储君登基,府内官员皆要进尚书省。如今让宋右丞出任东宫詹事府为太孙殿下张罗婚事,圣意不言而喻。
此旨一下,弹劾双储的奏折已然锐减,再结合圣人将御前第一高手卫岭赐给皇太孙,甚至纵容皇太孙强娶御史之女……
群臣心知肚明,只怕婚期一过,东宫双储的局面也将告一段落。
祁王府依旧风平浪静。
奇的是,往日动辄暴跳如雷的皇太子转了性似的,不仅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还大大方方让主官詹事配合着宋右丞移交事务,反常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就连卫岭都要怀疑,皇太子是否已然认命。
毕竟当初他能够被册立太子,本就是父凭子贵,这些年太子犯下的那些荒唐罪状罄竹难书,加之梦仙一案太子党的裴忌酒落网,没有被追责已是天恩。
他现在及时止损,圣人应会念着骨肉亲情留他体面。他日,太孙殿下登基为帝,他也能以太上皇之尊颐养天年。
卫岭心中自然盼着如此。但他也知,太孙殿下此行下山,本就不是为了争夺储君之位,若不是为了力阻神尊风轻死灰复燃,恐怕未必愿意与亲父敌对。
卫岭单看殿下自紫宸殿出来之后,眉目更见沉郁,料想圣人又同他说了太子相关。他当然不好多问,也只能劝解道:“殿下,你离开长安的这些年,祁王屡次打压太子殿下,圣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没有殿下你,只怕太子殿下也……”
有些话,为臣者自不当多说,卫岭一顿:“所以,殿下不必自疚。”
司照道:“我并未自疚。”
自梦仙案揭穿裴瑄那一刻,他已然做出抉择。
纵无夺位之心,既做夺权之举,退一步是必死无疑。
但,今夜皇祖父却将父王这些年所犯下的那桩桩秘而不宣的罪状递于他手。
他一向知道太子庸才,做过不少荒唐事,从不知父王为了控制太子党,手中竟沾染了多
() 桩血案、冤案。更让他始料未及,皇祖父明知真相却不治父王之罪,是因祖父始终要留他一个太孙之位。
“阿照,你大婚之后,这几桩案子可由你来审。该救的人也由你来救,该施的恩也由你来施……该立威时更应当机立断。你也不忍看这诸多忠诚之士,含冤一世,是因你一时手软。”
帝王权术手段,亲子是棋子,赤忱之心亦算在棋局之内,令人不寒而栗。
而激起千层浪的石子,既没有指责的资格,更没有自疚的余地。
司照正念及于此,但看太子自廊下踱来,抬袖施礼:“儿L臣见过父王。”
太子侧眸睨着他,嘲弄一笑:“太孙忙碌一日还不忘为为父分担东宫事务,果然至孝,着实让为父甚是感动呐。”
话里阴阳怪气,司照喉眼发紧道:“父王言重。配合司礼监筹备婚事是儿L臣应尽的本分。”
“哈哈哈。你难得娶妻,慎重也是理所当然。”太子步到他身旁,眼神比过去更加阴鸷,“只不过,你可得将你未婚的妻子看牢些了,这人在东宫之中,万一出了差池……父王也是难辞其咎啊。”言罢一拍他肩,拂袖而去。
司照脸色一变。
哪怕他早已在承仪殿做过全方位的护御结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