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该死于狱中,不知何故死而复生,得闻她死讯,欲为她吊唁,却看她人在棺中,虽无心跳,仍有一线脉息,便将她盗了出来。” 柳扶微“啊”了一声,本想问一句“为何无人提及”,再转念一想,于公孙家而言,被盗尸只说一旦传扬开只会引来更多流言蜚语,何况当时的席芳已是成了阎罗殿王都放水的“鬼面郎君”,自也不愿招惹。 席芳:“她魂魄残缺过重,欲保住她的身体,需得进她灵域护她心树不枯竭……世间唯郁教主可救,是以,我便入了袖罗教。” 橙心一直乖乖不插嘴,听到此处还是忍不住道:“我可以作证,芳叔说的都是真的,那时我娘为方便救公孙虞,还请她和我一起住在洞中陪我呢,只可惜她都不醒,不能陪我玩。” 柳扶微心道:难怪席芳对橙心颇为照顾。 “既然你就是执笔之人,难道就救不了她?” “我被关押后,梦仙笔不翼而飞。”席芳道:“后我在寻公孙小姐魂魄时,发现民间有人利用梦仙,将女子诱拐到书中肆意侵害,吸人精气。只阻一次,还会发生一次,纵然杀了那些参与者,没过多久,又会出现新的施暴者,幕后黑手始终隐于暗处。此次受害的名门贵女,本也是他们的目标,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 司照道:“你从何得知那些女子将会受到侵害?” “我既查过此案,与‘梦仙’相关的书册见过不少,他们早已将此作为一种地下交易,若有男子想要得到某个女子,便会要求与此女共同入同一个话本中,于梦中侵犯,再到现世威逼得之。是以此前,男子需提前呈递女子身份样貌,如此,方不至出错。我教人脉也算广博,派人潜入那些衣冠禽兽当中算不得难事。今日以傀儡线恐吓,本是顺水推舟,若不能将此事闹大,如何一夜之间引得大理寺注意?” 司照瞳仁倏地一凝:“所以,柳小姐会入话本中,并非偶然,而是……被人觊觎?” “有这个可能。” “你认为是谁?” 席芳:“我自不知是谁对教主起了此等龌龊心思。但我听教主说,殿下与她一同入梦,却未见得第者,也许此人已事先得知事有变故,这才没有现身……” 柳扶微抚了抚胳膊的鸡皮疙瘩:“不至于吧,我今日会去书肆,纯属一时兴起罢了。” 席芳道:“自然,也有可能只是意外。” 柳扶微兀自思索,自没察觉到边上的司照已变了脸色,席芳一心惦记公孙虞安危,说到此处跪身道:“我知太孙殿下仍对我的话有所怀疑,只要能救公孙小姐,无论殿下如何处置,席芳绝无怨言。” 柳扶微今夜之所以愿意冒险行事,一则是为拿回脉望,打开那最后一枚陋珠,二则,当然是为了信守承诺。 她看向司照:“殿下,我相信席先生。待我进入公孙小姐的灵域之中,由你来看着席芳不就好了?” 司照这回没拦:“一炷香。” 柳扶微不再墨迹。 坐到床边,以手抚公孙虞心房。 有过一次进入戈望心域的经验,这次自然顺利许多。她睁开眼,但看公孙虞心树几乎枯萎,心湖上竟没有琉璃球。 正觉得奇怪,忽听司照道:“魂魄不在体中,记忆自然也就不在。” 柳扶微吓了一大跳:“殿下?你怎么又跟进来了?” 司照伸了伸手指,柳扶微这才想起那“一线牵”。 柳扶微干笑一声:“……神奇,神奇。” 司照眸色一转,“你打算怎么救?” 柳扶微踱到树边,伸手轻搭,但看那树干上的龟裂慢慢合拢,摇摇欲坠的黄褐色叶片也重新静下。 司照蹙眉:“纯以灵力供养?” “不然能如何呢?” 司照道:“最后一次。” “啊?” “你也需要灵力,既是答应了别人,这是最后一次。”见她怔住,“怎么?” 就是心底莫名滋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她本以为殿下是那种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佛修弟子,公孙虞既性命垂危,她渡点灵力也不至于自损太多,此事本不需争议。但……是她错觉么? 殿下好像不那般乐意。 司照看那树干下根须诸多,问:“这些是?” “哦,算是人的七情六欲吧,边上的是慧根善根之类,粉色那个……欸?公孙小姐的情根竟还有灵,难怪她能活到现在。” 柳扶微蹲下身去触那情根,继而,一阵微风拂过,心湖内升起一颗小小的琉璃球来。 她手一拂,记忆顿时四散,漂浮在半空之中—— 两人齐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