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而亡,他还会把你当成亲妹妹?你以为,把情根还给皇太孙之后,他还会如之前那般宽容你、善待你?你以为,阿爹、阿隽他们在知道你是祸世主之后,还会将你视作至亲至爱?” “一个注定情根枯竭,命格亏损,一个哪怕竭尽全力也绝不可能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的祸世主……试问,谁会选择你呢?” 阿飞的笑从冷漠又生出了怜悯,她抬指抚向柳扶微的脸颊:“阿微,芸芸众生之中,能够坚定不移选择你的人,只有你自己。把一切都交给我,此后一切苦难……由我为你遮挡这世间的风雨,如何?” **** 夜阑人静。 一弯新月划过天际,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的光。 掖息宫的廊道很长,为免得惊动房中某个闺秀,脚步需得迈步更轻。 毕竟,皇太孙殿下半夜出现于此,实在于礼不合。 司照本不愿夜闯女眷住处,但入夜后,他几度施“一线牵”,始终不见她回应,只好等夜深,让卫岭以护卫之责入掖息宫,再为他摆好一个铜钱结界,借乾坤挪移阵先入内。 卫岭帮着稍作打听,道:“柳小姐是住在靠东湖的厢房,应就是这间,说是天一黑便早早歇下了。” 司照踱到房门前,轻叩了几下门,没有反应,又恐惊扰了隔间,推门而入。 烛火未点,透过窗外的灯笼依稀可见屋内陈设。 桌上的饭菜几乎没动,地上的行囊竟也没拆。 司照只看一眼,顿觉不妙,直踱到床榻边。 幔帐垂下,虽看不清她人,能隐隐听到她的呼吸声,司照想也不想掀帐帘:“柳小姐?” 柳扶微侧躺于榻,未盖被褥,手拽着心口,额间冷汗涔涔。 司照蹲下身,为她把脉。 脉短如豆,浮细无力,且她指尖脉望,黑气盛腾,他心头倏地一紧:是中了心魔? 她人已失去意识,唇咬得泛白,一声声吐纳短促,是呼吸困难之态。 司照伸手握住脉望,可这回,他既进不了她的心域,也摘不下脉望。 握着她的手,因为过于用力,突出泛白的骨节。 他道:“柳小姐,柳扶微?” 没有应。 “扶、微……扶微。” 依旧未应。 她曾说过,凡中心魔者,需得唤至心底深处。 他又想起幻林时,那小小少女在自己掌心里写的字…… 司照以唇附于她耳:“微微。” 他的声音低且沉,一声入耳,她睫毛微动。 司照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哪里难受?” “心里……”她无意识地回道。 “为什么难受?” “我……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祸……” 她只说了一个“祸”字,再无下文。 司照的眉心浅浅皱起,他凝视着她,道:“嗯,当然不是。” 脉望的光泛着青灰,他断出她是被怨气侵了心。 只静默一瞬,他单手托起她的后颈,俯下身,覆上了她的唇。 怨气沿着呼吸被他攫取,胸口的堆积的重重阴云倏然散开,她突然咳了一声,继而大口大口吸了几下空气,渐渐地,呼吸趋于平缓绵长。 司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胸膛深处泛起一阵一阵钝痛,应是怨气入体冲撞所致。但他已顾不上那许多,见她意识仍未清醒,再触着她的额,感到一丝微热,将她自榻上横抱而起。 卫岭正待提醒太孙时辰,见状怔住:“殿下……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东宫。” 素来沉着的卫中郎露出一副撞了邪的神色:“现在?这,合适么?” “她病了。”司照语气紧绷:“你且回东宫找我。” 话毕,不等卫岭缓过神,“嗡”一声铜板旋空之响,厢房内已空无一人。 .w.co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