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沉意的嗓音，冷酷、凌厉，像雪山上的皑皑积雪，冷冰冰不含一丝温度，凡是夫妻之间的事，大家劝和不劝离，然而高慎一开口，就是劝离不劝和。

高慎直接将一份草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递过去，强硬不容拒绝的态度。

姜妈妈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满脸憔悴，看到侄子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许久都没有吭声。

高慎冷了眸：“您舍不得这段婚姻？”

高慎的身后，跟着助理叶风。

叶风说：“姑小姐，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调包孩子的事情，您丈夫姜魏脱不了关系，他很在意有没有儿子，在您怀孕的时候，他应该就蛊惑您去鉴定孩子的性别，当时的鉴定结果，是女孩。”

姜妈妈双手捂着脸：“对，当时的鉴定结果是女孩，我问他介不介意第二个孩子还是女孩？他明明跟我说，他不介意，两个女儿也挺好的。”

叶风说：“可是您大概不知道，当时被您赶出公司的叶雪兰也怀孕了，姜魏同样带她去做了孩子的性别鉴别，鉴别的结果是儿子。从那时候起，他就将叶雪兰藏了起来，一直到孩子出生。”

姜妈妈愤怒地哭出声：“姜魏那个混蛋！他明明说过的，生儿生女都一样，他亲口说的。”

高慎嗤之以鼻，话说的相当现实：“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您听听就好，劝您别当真！”

姜小鸳擦着眼泪走过来，问高慎：“慎哥哥，你是男人，你说的话，也是骗人的鬼吗？”

高慎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姜小鸳，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一瞥，却让人如坠冰窖，他语气很重：“到现在，你还想为你父亲辩解什么？”

姜小鸳吓得倒退了一步。

她摇头，红着眼：“不是，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说的话，都不可信，包括你？我以后也会谈恋爱，会遇到男人，是不是他们的甜言蜜语，他们的山盟海誓，我都不能信？”

姜小鸳年纪还小，没谈过恋爱，但身边不乏追求者，她想要知道，以后要怎么看待男人的话？

“不要听男人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

高慎冷冷地落下话。

阳光从窗外打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英俊的脸半明半暗，看不清表情，却依旧拥有着令人痴迷的魔力。

叶风立刻补充道：“没错，男人的心都在行动上，姑小姐，姜魏是个表里不一的混蛋！他能对您山盟海誓，就能对您口是心非，他只是碍于您娘家的势力，不敢在明面上表露自己的真面目而已，当初姜家濒临破产，要不是姜魏穷追猛打拿下您的心，高家也不会给姜家注资，让姜家渡过难关。

这些年姜魏表面上对您宠爱有加，背地里却不干人事，把您十月怀胎的小女儿丢给小三，变成农村的留守儿童，五岁就会洗衣、做饭、打猪草，外公骗她说自己病了，需要抽她的血才能治病，小孩子竟然信以为真，任由外公每个星期都抽她身体里的血……

若不是姜魏重男亲女，您的亲生小女儿雨桐，根本不会经历这些人间的地狱之事。姑小姐，这样的男人，从今以后你还敢让他成为你的枕边人？躺在他的身边，您晚上睡得安稳吗？”

叶风恨不得替高慎骂醒姜妈妈。

这样的男人，还不离婚，留着干嘛？

“您不会舍不得那个您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儿子吧？那可是和您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儿子！您别犯糊涂！叶雨桐才是您的亲女儿！”

“我再也不想看到小健了！”

虽然小孩子是无辜的，小健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这十年来她疼到了骨子里，可是现在，一想到小健霸占了原本属于雨桐的一切，姜妈妈就跟被喂了屎一样的恶心。

她曾经对小健有多疼爱，现在对雨桐就有多愧疚。

高慎拉开病床旁边的椅子坐下，脸色缓和：“您头脑清楚就好！”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签字笔，递给姜妈妈。

不容置喙的态度。

姜妈妈接过侄子递过来的笔，因为愤怒，她五指用力攥着签字笔，盯着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字处。

“不————”

姜妈妈忽然说：“我不能就这么离婚！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姜魏和叶雪兰！我离婚了，姜魏会把所有家产都留给小健，小鸳和雨桐将来什么都得不到！我不甘心让叶雪兰母子坐享其成！若我离婚，必须姜魏净身出户！”

可是无论出轨罪，还是调包孩子罪，这些在婚姻法里，都不能支持男方净身出户！

所以，姜妈妈死死地攥紧笔，不签字。

“您的要求这么低，只是净身出户？”

高慎修长的手指在座椅的扶手上有节奏的敲打了几下，语气轻描淡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