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嬷嬷随后就捧着一盘子缂丝绢花进来,她狠狠地瞪了元嘉大长公主一眼,随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这盘半个月前发给慈安宫宫女们的缂丝绢花上,就有引发太后心疾的狠辣药物,这些绢花的缂丝小料就是大长公主府送来的。”
说着,她又简单地说了这些绢花只会给慈安宫人用的原因。
太多的巧合,自然就不是巧合,而是故意有人为之。
“陛下,我已经请了几位太医结合了这种药物,一起为太后娘娘会诊。”明兰若淡淡地道。
几位太医走了进来,这一次,他们是作为明兰若的证人,向明帝证明了明兰若的说法——
“禀报陛下,那种药物乃是前朝宫中一种禁用的催情药,对有心疾之人是大忌,但几乎无色无味,臣等和明王妃查了很久才发现了一点残留。”
覃嬷嬷终于忍不住哭诉了起来:“大长公主定是因为太后娘娘前些日子发落了德惠翁主,元嘉大长公主记恨在心才会如此处心积虑害了太后啊!”
明帝听得脸色铁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元嘉大长公主!”
元嘉大长公主气坏了,忍不住愤怒地指着明兰若尖叫——
“不,这不可能,她这是栽赃嫁祸,本宫送进来绢花都十多天了,那上面浸润的药物早就挥发光了,她怎么可能查到还有残留!”
此言一出,整个上书房都一片安静。
元嘉大长公主终于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刚才那句话,等于当场承认了——她是故意将那些缂丝绢花浸润了毒药送给太后的!
她就是那个谋害太后的元凶!
“不……不……是的。”元嘉大长公主试图解释和挽救,抖如糠筛。
明帝勃然大怒,阴沉而满是杀意盯着元嘉:“来人,将谋害太后的元嘉大长公主拖下去,凌迟处死,查抄大长公主府!!”
他森冷的目光落在满眼恐惧的德惠身上:“德惠翁主及其夫午门斩首,余下满门皆入贱籍,流放南蛮!”
“不……陛下……陛下……我错了,求求您给我一个体面吧!”元嘉大长公主满是绝望地尖叫,满头苍白的发垂落下来,愈发显得凄惨。
凌迟……那是要脱衣一刀刀受刑的,不,她一把年纪了还要遭遇这种恐怖的刑罚吗!
德惠翁主听到斩首二字直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尿吓流了一地。
明帝冷酷地命令一下,和公公立刻召来侍卫将元嘉大长公主和德惠翁主这对母女拖了下去。
明兰若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明帝这个人最是多疑,自负又敏感,元嘉大长公主毒杀太后本就是死罪。
但最令明帝愤怒的是大长公主这种试图利用和蒙骗他的行为,在他眼里,更是戏弄和羞辱,可他却上当了。
这是明帝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才会下了这样残酷的命令,也算是元嘉大长公主恶行的反噬了。
明帝气仍未消,但看着明兰若,他干咳一声:“太后的病情如何?”
明兰若垂下眸子,温淡地道:“找到了引发太后娘娘心疾的药物,对症救治,还需要一段时间,就能转危为安了。”
明帝略松了口气,他迟疑了一下,将其他人打发了下去。
他又迟疑地问:“朕那……病怎么样了?朕看着自己身体好了许多,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宠幸嫔妃了。”
明兰若说他如果宠幸嫔妃就容易得马上风,暴毙当场,可是他现在吃她给的药,也有些日子了,到底见效了没!
看着春昭仪这种和宫里其他嫔妃完全不一样,风情万种、花样百出的尤物在身边,他却不能和她灵肉“双修”,实在难受!
明兰若看着前的皇帝,明眸底浮出冰冷的光,自己的亲娘生死命吊一线,才稍有转机,他身为儿子却还想着怎么上女人。
真是太后的——“好大儿!”
她还是轻描淡写地道:“陛下再忍忍吧,还需再吃半个月的药再复诊,臣女先去为太后治病了。”
刚才不是想杀她吗?
现在想起来她还能给他治马上风的病了?
明帝看着明兰若离开,眼底闪过恼意,这个无礼的死丫头,如果不是看在苍乔的面子上,还有需要她治病的份上。
他早就杀了她!
明兰若出了上书房,没有去太后处,而是去了天牢。
元嘉大长公主颓丧而狼狈地坐在冰冷的牢房枯草地上,看见明兰若出现。
她愤怒地踉跄着抓住牢房栏杆:“明兰若,你害我……那些花上怎么可能还有药物残留,你栽赃陷害本宫!”
明兰若弯起粉润的唇角:“没错,那些花上原本早就没有药物残留得只剩下,人都闻不到的味,我就是伪造证据栽赃了。”
在苍乔告诉她——栽赃嫁祸这四个字后,她瞬间明白了。
既然没有证据证明元嘉大长公主,那她就造出证据来!
这就是为什么她要出宫威逼恐吓元嘉大长公主拿出药物的缘故,因为她需要覃嬷嬷用这药物,撒在那些绢花上做证据!
“瞧,这证据多么有力?”明兰若将手里的缂丝绢花随意地隔着栏杆戴在元嘉大长公主发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