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地道:“好,我知道了,咱们也该出发回粤云城了。”
关悦城看着她,忽然道:“少主君,属下希望你能自己一个人将西南三省的布防图重新做一遍,何处兵力该如何布置,咱们下一步的攻势从哪里发起。”
明兰若闻言,一下子打起精神来:“好。”
但红姐却蹙眉:“关将军,你提的这些要求,必须对西南三省和附近临近的行省兵力布防、行省主官、兵员、甚至风土人情都要非常了解才能完成。”
她觉得不妥:“让少主君一人完成也未免太强人所难。”
这通常都是幕僚们、探子、甚至将军们一同完成的工作。
而且万一完成得不好,出现失误,就会贻误战机。
关悦城淡淡地道:“历朝历代的主君和将帅都是在实战之中一步步磨练出来的。”
“可你不是说了,少主君是统领大局之人,难不成要少主君亲自上战场去厮杀?”红姐不赞同地道。
关悦城看向明兰若:“有何不可?少主君是心思聪慧,杀伐果决之人,不管是对局势的拿捏和战局的控制,都出乎我的意料,唯一欠缺的是经验。”
虽然他也不清楚,一个闺阁少女后来圈禁五年,怎么突然有这样的眼界和掌控人心、大局的本事。
最初,他让她亲自策划一场伏击战,是想看看她对战争到底没有概念到什么程度。
谁知道,听完她的策划,他除了稍微补充一些她欠缺的细处和生涩,竟没有什么太多需要修正的!
堪称惊艳,担得起一句——雏凤清于老凤声。
但即使如此,作战经验依然也很重要。
他们没有时间像磨砺陈宁、周如故等人那样去慢慢磨砺大小姐的经验了。
让她参与实战,真正的战争就是最好的老师,她会成长得飞快。
红姐蹙眉:“关将军,少主君安危才是第一要务,如果少主君出事,岂非功亏一篑……”
明兰若却平静地打断了她:“红姐,关叔父说得没有错,我需要磨砺,我也相信你们在我身边能护好我,关叔父半身内力给了我,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哪里有什么作战天才?
不过是……父亲让她从小博览群书,也曾让她粗略地学习兵书策略。
前生嫁给太子后,为了更好地为上官宏业效力,也为让他觉得自己是他不可或缺的臂膀。
她专门聘请过军师幕僚讲解过许多兵书战法。
上官宏业需要她里应外合,还在私下在城隍庙接头时,让她作为重要幕僚,旁听作战会议,听取她的意见。
所以,叔父说的这些,其实她是有经验的。
否则,她怎么能顺利抵用连环计和攻心计,赢了青火城之战。
但这些东西,她没法去向叔父和红姐他们解释。
她只能道:“如果我连关叔父的这些要求都做不到,我又怎么和你们一起走下去?”
红姐看着她,忽然忍不住感慨地道:“你真的很像你娘,她明明是个弱女子,在身体稍微好些的时候,也坚持陪伴着萧帅他们一路征战。”
即使不能上战场,也会在后方不断地陪伴他们复盘每一场战役。
“就当我为我娘完成她不能完成的心愿。”明兰若温淡地一笑。
关悦城欣赏地看她:“少主君有这份心思,很好,晚些时日,我会让幕僚们将所有情报都搬到马车上。”
明兰若点点头:“好。”
她转身向门外走去,看着门外碧空如洗,顿了顿脚步。
也许忙起来的时候,就会不那么总记挂他了吧。
红姐送她到门口,见她望着天空怔然,笑了笑——
“想必殿下在西北也会一直和大小姐保持联络的,咱们各自为战,终有会师一日!”
“是啊,终有会师一日。”明兰若看着窗外飞过的苍鹰,神色从容而平静。
目送着明兰若离开,红姐面无表情地抽出烟枪抽了一口,忽然问——
“老关大哥,你说,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吗?如果有一天那件事被大小姐知道了,她和殿下还能……”
关悦猛地转身,脸色冰冷阴沉下来:“你知道了什么?是谁告诉你的?”
红姐看向他:“当年的观音小姐给月娘小姐留了一封信,原本是想让月娘小姐心里有个底,好方便未来复仇平反,可谁知道……”
东北疆后来成了那个样子。
“所以,月娘小姐收到信后,谁也没告诉,直到她决定烧尽一切,去地下与观云少将团聚,这才将这信给了我。”
她看到的时候,当真是无比震惊。
也意识到这件陈年旧事,事关重大。
“没什么事关重大的,既是陈年旧事,就永远不要再提。”关悦城冷冷地道。
红姐看着他,忽然淡淡地问:“那么多条人命,说不提就不提,我问都不能问,你和焰王达成了什么协议是吗?”
她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所以那么些年,东厂的人只是装模作样地追捕你们中南部赤血,从未伤筋动骨?”
关悦城迎着她锐利又沧桑的目光:“如果我说,这些年,除了观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