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书站在门外,神色无奈而恼火。
发生那样的事,又不是他自己愿意的,明明是她先抱他的,倒像是他强迫了她一般!
明明双方都是受害者,为何不能冷静下来。
可此时,房间里忽然传来女子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喊,仿佛压抑了太久太久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得他顿住了脚步,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走到门外,他吩咐门口的禁军士兵:“看好了里面的人,不能让她单独一个人呆着,去村里招两个机灵点的丫头来。”
“是,统领!”那禁军士兵抱拳。
接下来的几日,祠堂里热闹了不少。
有几个新来的丫头伺候,杏仁全部心力都放在防止明玥莹自杀,和安抚明玥莹的情绪上。
明玥莹仍是了无生气的样子,可确实没办法自杀。
但,慕青书也没有找到时机能和明玥莹说上话。
他每次一出现,明玥莹就像被刺激到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喊,或者冲他砸东西。
看着自家统领再次被赶出了祠堂,慕青书身边的亲信忍不住冲着祠堂里怒道——
“那女人如此不识好歹,您何苦理会她,又不是黄花闺女,真要是个贞洁烈妇,怎么不去给先太子殉葬!”
自家统领洁身自好,清白干净的人,与她这种有夫之妇,还不知道谁吃亏!
“住口!”慕青书忍不住怒道,一拳打在了亲信小腹上。
他终究是男子,这种事,终究是女子承受得更多。
那亲信痛得闷哼一声,却还是要捂住肚子苦劝:“统领,你别管了,反正她在咱们手里,不死就行了。”
干嘛非想要得到对方的原谅?
慕青书自然不好说,自己哥哥和明玥莹的关系。
他心中总是充满了罪恶感。
慕青书蹙眉,转身冷道:“走吧!”
慕青书离开之后,祠堂的房间里,明玥莹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听见了慕青书亲信的那些话。
是啊,她如果是个贞洁烈妇,为何不给先太子殉葬,不,在知道青玉死的时候。
也许她就该跟着一起死……哪里有后来种种的生不如死?
当年说什么要为青玉报仇,找长姐复仇,后来又那样侍奉太子……
其实都不过是因为她当初不敢死、也不想死,就是这么苟且偷生。
到了如今,才知道,活着比死还难受,因为她是这样的无用!
明玥莹闭上眼,蜷缩在床上,慢慢地伸手握紧了藏在枕头下的一片锋利的瓷片。
那是刚才她拿来砸慕青书的碗,剩下的瓷片。
日头渐渐西斜,从华灯初上,到漫天繁星。
祠堂里的人越来越少。
杏仁端着热水伺候了明玥莹洗漱之后,看着她陷入沉睡,她才退出祠堂。
夜色深沉,杏仁在明玥莹床下的地铺上也支撑不住,疲惫地陷入了沉眠。
床上的女子却睁开了眼,她看着床帐好一会,然后慢慢地起身。
明玥莹看着杏仁,垂下眸子,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她闭上眼,伸手摸出瓷片,对准的手腕狠狠地一划。
“噗嗤——”锐利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咬紧了牙,猩红的血迅速地渗了出来。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表情解脱。
但下一刻,忽然一把锋利的剑朝着她胸口刺来!
明玥莹一惊,本能地一下子翻身,那锐利的剑锋“嗤!”地一声刺入她身后的枕头!
“谁!”
一道修挑高大的黑色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如鬼魅一般站在了她面前。
戴着乌纱斗笠的男人冷淡地道:“你不是想死吗,躲什么?”
明玥莹呆了一瞬间,她猛地张嘴就想喊:“来……”
“啪!”一声,男人手里的剑锋直接架在了沉睡中的杏仁脖子上。
明玥莹慌了:“你放开杏仁!”
男人讥诮地出声:“你都要死了,管这婢女死活做什么,两眼一闭,不知身后事。”
明玥莹虚弱地跪坐在床上,又惊又怒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而且,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杏仁竟毫无动静,仿佛睡死了过去?
男人轻哂一声,抬手拿下了自己乌纱斗笠,露出一张俊美嚣烈却冷漠的面孔来。
明玥莹就着微弱的烛火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孔,瞬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九千岁!”
怎么会是九千岁?
他不是死在宫变之中吗?
她一直觉得长姐和新决裂和造反,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九千岁死在了新帝手里。
上官焰乔收了剑,随意地坐下,交叠了长腿,淡漠地道:“本王现在已经不是九千岁了。”
“本王?”明玥莹一愣,抓住了重点。
上官焰乔淡淡地道:“简单介绍一下,本王是西北叛军之首——上官焰乔。”
明玥莹彻底呆住了。
上官……上官焰乔?!也就是最近风头极盛的那位焰王!文帝唯一仅存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