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信?”
陈宁冷冷地挑眉:“你如果不是说了这些话,我怎么可能同意你对我动手动脚,如今这是又想翻脸不认人,说话不认账?”
景明被他一串话砸得眼冒金星:“啊?这……这……这……”
出大事了!
她是馋陈宁,喜欢一个人,馋他身子有什么奇怪的。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
她明明掩饰得很好的!
景明忍不住捶自己的头:“我……我……我是不像你嫁人,可我很克制了啊,武者不能不讲武德,我无法实现你的愿望,就得放你走……。”
她说不希望陈宁嫁人就算了,怎么能主动说出还要继续和陈宁做情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陈将军如果知道了,他会怎么想,陈宁如果真的战死沙场却没有后人,她岂不是罪人?
难怪她今天一醒来面对陈宁,就特别心虚。
原来是她自己做贼心虚,硬气不起来。
看着景明挠得头发都乱了,娃娃脸上一副纠结茫然的样子。
陈宁眼底闪过一丝深冷的笑意,但很快又变成了冷淡的样子:“看样子,你打算但昨夜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反正我是男子也不吃亏,是么。”
说完,他哂笑一声:“景明,耍着我玩,很有意思?”
说完,他提了剑,转身就走。
景明见他要走,顿时心慌意乱,本能地就跳下床,朝着他扑了过去:“等一下,陈宁!”
她一下子扣住了他的胳膊。
感觉自己手臂被扣得生疼,陈宁转脸看她,蜜色的俊脸上一片寒霜——
“景校尉有什么指教,是仗着自己是武功比我好,要动粗?”
景明抬起大眼看他:“我……我……”
在他幽深凌厉的眸光下,她又不自觉地心虚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没事儿怎么会向他动粗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垂下眼皮,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变得幽冷又粘稠。
他们的距离站得很近,她能看见他修长眼角下有一个细小的疤。
是利箭划过留下的疤痕,这么近看,让他端方俊朗的容貌显出一种奇怪的狠戾来。
景明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像只小小的虫子,张牙舞爪,却被他的目光黏住了手脚。
“我……”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明明两个人都能睡一张床上去了,什么都做过。
距离那么近,可是有时候又觉得和他很远。
大小姐说,那是因为她把陈宁放在了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却又固执地想离开他,去走一条很难的路。
所以才会有距离。
这事儿,谁都帮不了她。
“既然说不出口,就别说了,松手,景校尉。”陈宁冷漠而不耐地道。
景明抬起眼,定定地看陈宁:“我不知道我昨天说了那些话没有,也不知道你不是不骗我。”
她顿了顿:“但我觉得那些话说的是对的,因为……”
她认认真真地忽然伸手抱住了陈宁,把小巧的脸蛋贴在他的胸口:“陈宁,如果明天就战死了,那我想,我今天没抱到你,我会很遗憾。”
陈宁沉默地看着怀里的姑娘:“……”..
这个憨女人,却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一下子就撞到心口里来。
就像当年在东北疆的那个夜晚,她什么都懂,却又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可就是这样,她凶狠又横冲直撞的,从未问过他愿意不愿意,就把他的心脏硬生生地撞出一个口子来。
生疼、生疼的……
少年时,他曾经想过自己的一生,应该有一个什么样的妻子。
他想的,那女子未必要多美貌,却应该是温柔安静、知书达理。
如果能博览群书更好,在他从战场上下来的时候,在他下朝之后,与他琴瑟和鸣,识书作画。
他知道自己出身好,更是赤血少年们同期间最出色的那一个,绝不会平凡一生。
连试探和观察大小姐这个重要的任务,父辈们都交给了他。
他是极骄傲的人,可没有想过自己的骄傲在遇到一个流星锤一样的姑娘后,被她捶个粉碎。
也将他对未来妻子的想象捶个稀烂,这不按牌理出牌的姑娘,无意识地将她自己安在了那个位置上。
哪怕她从开始就从未想过当他的妻子。
因为那个姑娘同样骄傲,而且无比固执。
陈宁眸光复杂深邃,喑哑地问:“所以呢?”
景明环着他的腰肢,小声又不安地道:“虽然这样好像很对不起你爹,可是……如果你愿意,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直到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在一起的那天?”
如果不知道什么选择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那就在一起吧。
把每一天都当成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不说成亲不成亲,一切就顺其自然,到无法再继续。
陈宁沉默了下去,她从来不会这样不安又怯懦地祈求什么人。
现在这副模样,竟莫名地让他有些心底被揪住的感觉。
虽然,明明是他设下陷阱,诱她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