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医叹了口气:“那又能怎么样?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啊。”
朵宁忍不住跺脚:“都怪周羽那该死又狡诈的浑蛋!”
结果跺着又牵扯到背上的伤,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哎哟,我的老娘……疼死了!”
“春和……怎么样了?”一道清幽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小齐子,小齐子醒了!”朵宁第一个反应过来,杵着拐杖就往小齐子的身边冲。
看着床上虚弱的人睁开了修长的眼,朵宁忍不住又哭又笑:“太好了,你个小太监,吓死老娘了,你要死了,我还怎么跟焰王要心宿!!”
虚弱的小齐子:“……”
老军医:“……”
他们就不该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抱有太多期待。
正拿着药,一条长腿刚迈进房门的心宿又把腿缩了回来:“……”
要不,他还是走吧,赶紧回殿下身边!!!
老军医一边给小齐子拿水润唇,一边扭头瞪他:“你跑什么,赶紧把药拿进来!”
心宿这才盯着朵宁亮晶晶跟两小太阳似的目光,垂着眸匆匆进来,把手里的药放在桌子上——
“这是焰王殿下叫我送回来的药,都是唐老神医的拿手外伤神药,当初殿下在青玉殿受伤,这药起了大作用。”
小齐子看着心宿,白色脸低声咳嗽:“咳咳咳,你怎么来了,我已经不在殿下身边侍奉,你怎么能离开殿下?”
心宿看着他,收敛了心神:“主子爷知道你伤得不轻,他身边还有其他人,让我来送药和看看你的情况,我今晚就会乘船继续返京!”
小齐子支着自己就想坐起来:“是我放肆了,让殿下费心……”
结果才动了一下,眼前就发黑,虚弱地跌了回去。
檀色长发顺着脸颊散落下来,整个人愈发显得羸弱惨白。
“行了,你赶紧躺回去,好不容易靠那么多药养着才捡回来一条命!”老军医见状,忍不住骂了一声。
心宿看着他,神色有些沉冷:“齐掌刑,殿下的口谕——只容你放肆这一回,日后你的命只能是殿下的!”
小齐子眸光幽幽,露出一个似哭又似笑的表情来:“是。”
殿下对身边人,总是这样修罗冷面,实则心肠最温和。
小齐子看向老军医:“春和……她怎么样了?”
老军医没答话,朵宁已经杵着拐杖挤了过来,凑到小齐子床前:“放心,春和平安生了个大胖小子,可爱得紧,就等着你这舅舅去看呢,但她伤了身子,还得床上静养!”
小齐子闻言,一颗心放了下来:“那就好。”
但随后,他表情有些沉郁:“但是周少将军……”
“他已经被我带回来。”朵宁打断了他的话,表情也变得凝重而深沉。
“就躺在后院的厢房里,军医他们已经为他缝合了所有的伤口,也整理好的衣衫,用了药剂防腐,天也还冷,容貌如生前一般。”
小齐子忍不住红了眼:“是我的错……”
……
四日之前,冰冷的细雨雾中。
“少将军说得没错,这匹马驮不了两人,春和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在等你,你还没见过孩子的脸,我会留下为你挡住追兵!”
他平静地说完的同时,将马缰套在了周如故的手腕上。
随后就要翻身下马。
但下一刻,他浑身一震,周如故竟点了他的麻穴,反手将马缰套回他的手腕上!
男人低声道:“放心,我没用什么内力,照着你的修为,这穴道一刻钟就能解开!”..
“少将军,你疯了吗!”他忍不住怒吼,唇角都溢出血来。
周如故却抽了他腰间双剑中的一把,朝着他笑出一口白牙:“”我的伤比你重,也没有叫人给我以命换命的习惯,当兵打仗,哪有因为妻儿在,就让人替自己送死的!”
说着,周如故一翻身,往他怀里塞了一个东西,又踉跄着落马。
男人一身血提着剑,在雨中迎着追杀的骑兵,肆无忌惮地仰天大笑:“替我向春和说一声——老子有后了,值了!下辈子,老子不当兵了,还找她!!”
……
“跟你无关,不是你的错,是周羽那个奸诈狡猾又该死的老匹夫!”朵宁红着眼圈,咬牙道。
她用袖子随意地抹了把脸:“可没关系,我给你们报仇了!!”
小齐子闭上眼,喑哑地道:“看到你好好站在这里,咱家就知道你赢了。”
朵宁笑容都有点狰狞:“是啊,那狗东西以为他人多势众,我们毒烟弹在下雨天不能用,就嚣张,却忘了下雨天有下雨天的‘好东西’送他尝鲜!”
她到现在都记得——
无名先生和明兰若一起做的短弩里爆的毒液,喷了满树,渗在雨水里。
滴到人身上,或者地面沾到人身上,就会麻痹。
那些嚣张狗东西嚣张提着刀却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一个个趴在地上等人砍。
“最好笑是周羽,他身边不少死士,他其实本来可以跑掉的,不过我告诉了他一个消息。”朵宁杵着拐杖大喇喇地坐下来。
她露出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