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前朝旧梦(宏业篇八)(1 / 2)

红色华丽的嫁衣也一件件跟着落地。<\/p>她的脚步渐渐轻快起来。<\/p>窈窕的人影渐渐消失在内殿的最深处,喜乐声声,却有一种幽诡凄迷的味道。<\/p>……<\/p>“陛下到!”<\/p>朱雀殿前,太监尖细的唱诺声响起。<\/p>景明看着被簇拥而来的新帝,没什么表情地打开了殿门。<\/p>上官宏业一身喜服走进朱雀殿,却没有看见明兰若。<\/p>却见了地上落下的首饰,一件件……<\/p>他脚步一顿,闭了闭眼,顺着首饰一件件往里走,在看见那凤凰嫁衣落在地上的时候。<\/p>上官宏业没有再继续走下去,而是在中殿处坐,平静地坐了下来。<\/p>许久,一道穿甲着胄的窈窕冷肃的人影从重重迷雾一般的幔帐间走了出来。<\/p>甲胄与剑摩擦的沙沙声,似将喧闹喜乐声压了下去,不知何处来的风,吹起了幔帐。<\/p>上官宏业看着那道人影,轻声道:“怎么换了这一身甲胄,你不是一直都喜欢珠玉么……”<\/p>一身甲胄的明兰若,脸色不再苍白,皮肤也不那么细腻,脸上还有风沙染的粗糙的痕迹,身上都是铁与血的气息,可修挺坚韧如出鞘的刀刃。<\/p>她看着上官宏业,眼神幽深而复杂,似悲又似黯然,她轻声道:“我已经不喜欢那些东西,很久了,上官宏业……”<\/p>她顿了顿:“你……也该放下了。”<\/p>上官宏业定定地看着她,笑了起来:“是啊,你已经不喜欢这些很久了,很久了……”<\/p>他的唇角渐渐渗出血来,俊酷的面容也多了许多血痕。<\/p>干燥冰冷的长风吹过,吹散了红色的幔帐与宫闱,只剩下风沙的味道。<\/p>喜乐与宫人模糊而黯淡,一切仿佛都在慢慢坍塌,斜阳残红如血。<\/p>高大的帝王,身上的喜服都在风沙里破碎,只有剩下半副残甲,散落着长发,他握住断了的长枪,定定地看着明兰若。<\/p>男人眼神迷离,干裂的唇慢慢地扬起笑来:“明兰若……这场梦的尽头,我们也注定是敌人,对吗?”<\/p>明兰若看着他,慢慢地颔首:“是。”<\/p>她顿了顿,轻叹:“你的臣子们没有说错,我定会成为下一个吕雉。”<\/p>原来,不管怎么走,他们之间都会走到绝路。<\/p>阿乔拼尽所有力气,纵然容了她一场梦,推迟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他不会忘记对母亲和萧家的承诺。<\/p>因为那承载了千千万万的人牺牲的血色,太沉重。<\/p>上官宏业也不会容得阿乔这个九千岁跨过两朝,尾大不掉。<\/p>而她为了小希,最后怎么对付先帝的手段,或许也会用在上官宏业的身上。<\/p>所以,这一场南柯旧梦的路尽头,也是血与火。<\/p>成王败寇。<\/p>上官宏业低低地笑了,有些粗鲁地擦掉唇角的血:“所以,明兰若,你十三那年不要在京城的墙上朝我招手该多好,我箭杀你时候,也不会难受了,不是?”<\/p>滴答、滴答……粘腻浓稠的血液一滴滴地落下,在他的脚下慢慢渗出,将大片的沙土染红。<\/p>仿佛盛开的猩艳凄厉的血之花。<\/p>笙箫喜乐声之声被排山倒海的杀伐厮喊声取代。<\/p>“杀啊——!”<\/p>“杀敌寇!”<\/p>“冲阵!!”<\/p>血从男人俊朗的额上渗下来,他大笑着问:“明兰若,欠你的,我还了,你说,本王不怂吧?!”<\/p>明兰若看着他,肃剑,抱拳,躬身行礼:“殿下不负将军之义,君王之名!”<\/p>“呜呜呜——!”沉肃的战场号角声响起,震耳欲聋。<\/p>……<\/p>“主君!主君你怎么了?!”<\/p>“圣女醒醒!”<\/p>景明和朵宁两人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p>明兰若缓缓睁开猩红眼,嘴里都是涩然的味道,分不清楚是血、是风沙还是泪的味道。<\/p>“我没事。”明兰若喑哑地道。<\/p>景明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朝着身后的近卫们摆手,一边道:“主君可吓死我了,您怎么刚拿下新帝挂在脖子上的遗物,突然间就一动不动了?!”<\/p>足足一刻钟,自家女主君不动不说话,就这么半合着眼站在新帝的尸身面前陷入一种僵木的状态。<\/p>战事还在进行,好在他们中间冲阵这一片区域的北蒙人已经被肃清,战事推到左翼。<\/p>朵宁还不让他们动主君,说什么主君只是被魇着了!也不知道搞什么鬼,急得他一群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