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张策用仅有了二十块钱,办了一张某北方野鸡大学的大专毕业证,算的上是孤注一掷。
他不敢办名校的假证,那样太容易被戳穿,那时候还不兴什么学信网上查毕业证的真假,当时他觉得靠这张毕业证就足够蒙混过关的。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走进那间位于海城郊区一栋老式楼房五楼的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站在窗边扎着马尾辫的女孩,那个女孩不仅仅是漂亮,而是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气场,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能看透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伪装,本来很有底气的张策被那双眼睛一看,就感觉自己像是在街头裸奔一样羞耻,他战战兢兢的把那张毕业证双手奉上,他的腿几乎在颤抖。
那个女孩只是淡淡的扫了那张假毕业证一眼,就随手放到了一边,有些事已经不言自明,当时正是中午饭点,问他要不要一块吃个工作餐,张策自惭形秽之下恨不得拔腿就跑,但是饥肠辘辘让他脸皮变厚了一些,吃过午饭之后,女孩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入职,他差点喜极而泣,这里不仅提供午餐,还有员工宿舍,他要回那个出租屋里收拾行李,临走的时候他红着脸问女孩,能不能报销往返路费,他实在是身无分文,女孩很痛快的给了他四块钱,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看起来跟他一般岁数的女孩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而这家名叫天骄实业的公司从来也没有过报销往返路费的先例。
后来公司越做越大,怀着一颗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的张策,也在公司的发展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最终公司上市成功,而他也分到了一份股权,但是在张策的心里,这百分之五的股权比不上当年女孩给他的四块钱珍贵,前几天女孩的保镖给他送来了那张有些年份的大专毕业证,如今看来粗制滥造,一眼就能看穿真伪,那一刻他就下定了决心,不管这一次牺牲有多大,他都会站在女孩这边。水邢还在继续,他又一次意识模糊,昏了过去。gōΠb.ōγ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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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雪,山风有种刺骨的凉,秦牧拉起纳兰桐凰的手,带她回到书房里,书房的装潢是那种很有意境美的新中式,她坐在书桌旁的交椅上,脸色有些颓唐。望着这个嘴唇有些泛白,眉头微微蹙着,眼神略显憔悴迷离却依旧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
秦牧意识到,这个平日里总是女王范十足的女人,这一刻脆弱无比,他也不懂的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站在她的背后,用小时候从秦家大院那些老中医那里学来的一点推拿皮毛,给她松松肩膀肌肉,他说:“怎么一下子就这么颓了,不就是一个叫张策的家伙失联了吗,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跟小女生失恋的一样,搞得我都有些吃醋了”
纳兰桐凰心里明白,秦牧这是在逗她开心,不过他推拿肩膀的手法确实有一套,即便现在心情不好,还是感觉很享受,但她现在情绪很糟,总需要个情绪的宣泄口,有些尖酸刻薄的说道:“你们这种豪门贵公子哪里会在乎公司里一两个下属的死活啊,毕竟你们生下来就有人争先恐后的要为你卖命,做你的狗腿子,这种人死伤上一两个,怎么能让你这种人在乎,鹰犬,鹰犬,再得力也不过就是些牲口罢了,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起家的人就一样了,有个人才都爱惜紧,要是这个人才还很忠心,我会那他们当家人看,你懂吗?”
秦牧摇摇头,摊手道:“姑姑,你这么说可就伤我心了,虽然我名义上也算是个豪门公子哥,可是小时候我也是在莱安的城中村里长大的,苦没少吃,罪没少受,到了龙城,全家上下也没几个待见我,凡是对我好的人我可都是掏心掏肺的涌泉相报,现在让你说的我跟旧社会的没出息的小衙内一样,你这是把我往阶级敌人上划分啊,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我要告你诽谤的”。
纳兰桐凰笑道:“还阶级敌人,这都是些哪年哪月的陈词滥调了。”
秦牧见纳兰桐凰终于露出笑脸,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臭贫:“陈词滥调里其实也不乏金玉良言呢,比如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比如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纳兰桐凰叹了口气,道:“我这次如果输了,我这些年的心血也就毁了,怕是也没有柳暗花明的时刻喽,最关键还是张策,他是跟着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我现在其实最大的担心不是说,他把手里的股权交出去,让我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我担心的是他太一根筋,就是不交,我怕他会有什么不测,那样的话,我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了“。
秦牧感慨道:“以我对人性的了解,大概率不会真有什么人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死的,你放宽心吧”。
纳兰桐凰抿抿嘴唇:“但愿如此吧,如果这样的话,那我的事业就要灰飞烟灭了,不知道秦公子会不会嫌弃我这种百无一用的家庭妇女啊”
秦牧摇摇头头,没有犹豫,轻声说道:“你就是你,那些诸如企业家,董事长,成功女性的名头,不过就是一顶帽子,你带着的时候我喜欢你,你摘了我还是喜欢你”
这还是秦牧第一次大大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