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
宴席上,
鲁肃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可别看他脸上古井无波,但心里早就翻起了滔天骇浪,
他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单看这宴席人选的构成,鲁肃就大概能猜到刘璋的用意了,
偌大的一个宴会厅,除了刘璋和张松外,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益州的文臣武将,显然是有什么秘而不宣的话要和鲁肃单聊,
可若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如何需要用宴会的方式来告知,无非是想要用此当借口,来掩盖一些不好落入旁人耳中的原因罢了!
鲁肃眯着眼睛,悄悄的打量着面前的张松,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人前一天还奉命去说服李忧攻打雒城,现在就坐到了自己面前,
“难道说......这件事和李忧有关系不成?”,
鲁肃在心里暗暗想到,
可还不等他多说,刘璋便抢先开口道,
“子敬先生到成都几天了?”,
“回季玉公......”,
鲁肃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道,
“我来成都城,已经三日有余,此间多亏季玉公百般照拂,还特意在城内给我军划分了一处驻足之地,肃,感激不尽!”,
“子敬先生这就客气了!”,
刘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先生不远千里来此助我,我如何能礼数不周,只要先生能助我退敌,其余的都好说啊!”,
鲁肃轻轻一笑,没有搭茬,事到现在,他哪里还能看不出来今日就是一场名副其实的鸿门宴?
刘璋见鲁肃不肯开口回话,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他本身就耐不住性子,加上他一开始就对鲁肃抱着怀疑的态度,现如今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即便起身发难道,
“先生你也知道!”,
“现如今曹操屯兵绵竹后,已经让大军向绵竹开拔,益州本就疲弱,哪里还能让成都遭受战乱!”,
“先生若是有心助我,还请出兵击退曹操,解我成都危难,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啊!”,
“这......”,
鲁肃被刘璋说的整个人一愣,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就算是自家主公一直心心念念想夺荆州,也从来没假借过他人之手啊?
这和孙权直接告诉曹操,“你去把那个荆州打下来,死多少人都无所谓,事成之后,将荆州给我,到时候我好好感谢感谢你,”,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
他确实是来帮助刘璋击退曹操的,但那是因为不想看见益州彻底落在曹操的手里,同时也想趁机捞一些好处,能夺一点地盘是一点,
可你现在让他正面逼退曹操大军?
这不是直接要他命吗?
且不说这个要求到底多难做到,就算他鲁肃真有这个本事,这场仗下来,要死多少江东儿郎?
你说的这么轻松,你怎么不让带着益州兵去打呢?
鲁肃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只是老好人的作风注定让他不至于当场翻脸,只见其轻轻拱手,便和刘璋讲起了道理,
“季玉公,小心驶得万年船,如今曹军动向不明,曹操又是个知兵的,贸然出击,一旦遭受埋伏,对眼下的成都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依在下拙见,不如先再城中固守,顺便观察曹军动向,以逸待劳,未必就没有得胜之机啊!”,
鲁肃这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也是刘璋现阶段真正应该做的,可早已不愿相信鲁肃的刘璋哪里又能听得进去这话,在他看来,鲁肃句句都是推脱之辞,对于其联合李忧谋取成都的密信又相信了七八分,
当啷,
刘璋有些不悦的将酒盏扔在了桌上,
“子敬先生,我以诚意待之,先生为何期满于我?”,
“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张松见情况不妙,连忙从下面拉了一下刘璋的袖口,希望刘璋不要这么快的与鲁肃当面对峙,毕竟对他来说,两人拖得越久,误会必然越深,也更利于他行事,
可刘璋哪里还能忍得住,
当即将手伸向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二话不说便甩在了鲁肃的桌子上,
“事到如今,先生还想狡辩吗?”,
“我已经差人探查过,这信中记载的小路的确存在,今日我特意邀先生助我攻曹,就是给先生一个选择的机会,可先生竟然执迷不悟,非要和那李忧谋取成都,莫非先生真是在欺我刘璋无能吗?”,
眉头一皱,
鲁肃抬眼向张松看去,后者倒是自在,双眼一闭,头颅后仰,俨然一句话都不想和鲁肃多说,
忍下恶气,
鲁肃还是决定先将信件看完再说,
这信上字数本就不多,鲁肃一眼扫过,顿时便明白了这其中的谋划,
深吸一口气,
鲁肃抬起眼睑,郑重的看向刘璋,
“季玉公,我且不说这根本不是我之字迹,就算这封信真是我写的,刚入川不久的我,又如何能探查出一条如此隐蔽的小路来,适才季玉公自己都说了,连您都是特意差人打探才确认蜀中有此小路,刚来成都三日的我何德何能,要比您还早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