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思索片刻起身,推门进屋见言懿忻把铁蛋护在身后,顿时明白李晖的用意。
回头把灶台旁的烧火棍拿进屋,递过去道:
“骂他浪费口水,直接揍吧,用点劲儿,让他也涨涨记性,看他还敢不敢乱来。”
“娘——”李恒惊愕的瞪大眼睛,一脸懵。
要知道母亲对他是最好的,每次他惹事,挨揍的都是姐姐,今儿是咋地了?
还没等李晖伸手,言懿忻一把抢过烧火棍,搂着李恒溜边挪蹭。
“李叔、婶子,你们消消气,这事不全是咱家铁蛋的错,我带他去隔壁聊聊。”
说完,言懿忻连拖带拽把人拽出了东屋。炕上的李怀见状,“啊——啊——”的伸手,尖叫个不停。言懿忻没法又回来,再把小崽儿抱走。
直到屋门关上的那一刻,汪森竖起大拇指,颔首。
“难怪忻哥儿会选择你们二位,这手段,他不上套就怪了。”
李晖:“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李兄了。”汪森不假思索的回答。
一个骂,一个递棍子,言懿忻看了不会袖手旁观,李恒被陌生哥哥保护,自然心存感激。
如此一来,两兄弟间的生疏感尽消,剩下的只有惺惺相惜。
“原本还不能理解李兄的惧内,如今……倒是应该如此。”
程雪抱着李恬,听他这么讲笑着摇头。
“汪兄弟不能说他是‘惧内’,应该是‘尊重’。我比他大两岁,又是一起长大,他自然会听我多一些。让夫君带你在房前屋后瞅瞅吧,顺道我家地头看看。毕竟这里是忻哥儿以后生活的地方,你看过回去也好跟潘大人仔细讲讲。”
“还是嫂夫人想的周到,如此就有劳李兄了。”
李晖抱起李恬,比出“请”的手势,带他出屋。
等屋里就剩下柳氏跟程雪,于晚跟李悦才从西屋出来。
“娘。”
“表嫂。”
听着俩孩子浓重的鼻音,程雪轻叹口气,说:
“因为铁蛋的不懂事,你俩跟着受苦了。晚上有肉,多吃些补补。”
“表嫂这么说就见外了,我是他表姑,应该做的。”
“娘身子好些了吗?县里郎中咋说的?”
到底是贴心小棉袄,程雪心里暖和,把买回来的东西分给她们,说:
“县里的郎中医术好,给娘开了一个月养荣丸,吃完就能去根。舅母跟表妹都别推辞,一人一副,不是啥贵重物,都别嫌弃。”
柳氏狐疑接过红色丝绒小布袋,打开见是金丁香,赶忙摇头。
“不行不行,这太贵重,我可不能要。”
于晚闻言索性也不打开了,直接放母亲手里,但眼里的不舍还是暴露了她的想法。
都是懂事的好孩子。
程雪笑着把金丁香拿出来,李悦心有灵犀的抱住于晚,接着金丁香就顺理成章的戴在了于晚的耳朵上。
“看看,咱家晚姐儿多漂亮。舅母,我刚才就说了别推辞,您咋不听劝呢!都买回来了,你不要我也退不了啊。”
说话间趁柳氏晃神的功夫,又给她戴上。本想帮李悦戴,没想到于晚代劳了。孩子很早就扎了耳洞,不过一直都用糜子杆。
端详片刻,不住点头说:
“买时就觉得漂亮,你们一戴就更是了。舅母,咱俩做饭。晚姐儿跟糖糖进屋歇着,今儿不用你们。”
俩孩子懂事进屋,柳氏又把艾草拿出来填进灶坑。
“舅母,您这是……”
“防止传染,我记得老人都这么做。”柳氏说完开始淘米,嘴角一直上扬,心情特好。
活了大半辈子,耳朵上戴的永远都是糜子杆,如今有了金丁香,怎能不高兴?
家里东西都是现成的,掂腾四个菜,有荤有素,还算体面。
东西屋摆了两桌,菜色都一样,程雪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谦虚说:
“太仓促了,家里就这些东西,汪兄弟先对付吃。明儿中午咱们再……”
“不了嫂夫人,明天吃过早饭我就得回去,下午衙门还有事。改天我一定再来,李兄说的烤肉我很想尝尝。”
汪森刚才在后院被李晖各种安利,如今已经种草,特别期待。
如此,程雪笑着点头,叮嘱言懿忻多吃些后转身要走,李恬伸手抱她不放。
“娘……娘不走,陪甜甜。”
几天不见,小姑娘说话清晰不少,而且特别黏母亲。
程雪轻拍她的后背,把人塞进李晖怀里。
“听话,跟你爹、哥哥们在这屋吃,表姑跟姐姐病还没好,别被传染了。”
虽然不发烧了,但咳嗽、鼻涕不断,还是要小心些。
小姑娘撇嘴不高兴,言懿忻忙从兜里变出块糖哄她。
如今他已经给自己找到事做,那就是照顾两个小崽儿。李怀特别喜欢他,这会儿还在他的怀里。小妹妹稍微差些,但有糖应该能哄住。
谁曾想李恬连看到不看,直接把脸儿埋在李晖怀里。
程雪忍俊不禁,笑说:
“别管她,你多吃些。隔壁被褥都铺好了,西间也烧了水,等下吃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