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一个孩子,说起来就是用命在拼。等过了身体的黄金阶段,就会一步步走下坡路。
“娘,以后每年您都调养身体吧。我最近再看医书,等像娘那样本分帮人治病,就由我给娘看。”
她以前不知自己想要做什么,可现在她找到了,她要学医做医女,给母亲调养身体。
看着如此懂事的大女儿,程雪笑着颔首,没再说话。
她的又一次喝汤药,家里五个孩子全部如临大敌。
尤其是李恒,他是亲眼见过母亲最虚弱的样子。
捏着上次剩的麦芽糖等在一旁,见母亲喝完,忙把糖塞进她的嘴里,道:
“娘就是不听话。第一次看病时郎中爷爷就讲过,您要好好休息。”
“我休息了,真没事,就是调养身体罢了,别大惊小怪。”
李恒撇嘴,一旁的李恬拿起铜镜,放在程雪面前。
照过镜子后,程雪语塞。脸色的确不怎么样,应该是最近没睡好所致。
李恬扯着弟弟,严肃叮嘱道:
“不许再让娘抱你,自己多重心里没数吗?”
“不重。”李怀瞪着眼睛辩解,靠着母亲又说,“娘抱宝,不行。”
“还宝呢,真会往脸上贴金。”
“是宝,就宝。”
李恬只比李怀大两岁,见到弟弟跟母亲撒娇、“霸占”母亲,她心里肯定不会舒服。
程雪看着小丫头的样子,摸摸检讨自己最近的状态,貌似……嗯……好像是忽略了小女儿。
伸手把拌嘴的两个孩子都搂在怀里,一人亲一口。
“你们啊,都是娘的宝。娘会好好调养身体,把你们平安拉扯大。兄弟姊妹间要相亲相爱,荣辱与共,知道吗?”
对于两个小崽儿来说,相亲相爱或许能懂,荣辱与共就强人所难。不过李恬很懂事,摸摸李怀的脸颊。小家伙也好哄,姐姐给个笑模样,就瞬间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李恒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塞给程雪,说:
“娘,这是来府城卖参的钱。娘拿着喝药,务必要养好。”
他给完,言懿忻也把荷包塞给她。
“婶子要了铁蛋的,也得要我的。”
上次他俩跟文天去深山捞蝲蛄,碰到的人参拿到府城,买了二十多两银子。
程雪看着手里的东西,又见俩孩子的坚定,笑着点点头收下,道:
“好,娘收下,婶子收下。谢谢你们。”
本想去换银子的,如今倒是不着急了。等秋收卖粮,好好补给孩子们,这么懂事,必须宠着。
今天是第二场结束的日子,中午李晖跟汪森就会回来。早上娘几个草草吃完,便开始准备午饭。
肉、鱼、蛋、菜,全部都有。
程雪把改切的切了,该备的备上,然后拎个小马扎,溜达去贡院。
家里有李悦跟言懿忻,她完全不担心。
来的不晚,但等待的人却不少,找个阴凉处坐下,听着大家口中的谈论,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就在刚刚,又抬出去五个。
“哎,听说没,今年腾飞书院的目标是要中举三十五人。”
“咋没听说,不过今年棋辰书院也不甘示弱,派出了不少苗子下场,那三生胎也在。”
“哎哟,想当初两家书院为了争这三生胎,可是闹好久呢。这要是哥仨一起中了,老贺家的祖坟可就冒青烟喽。”BiquPai.
“岂止啊,他们三个的妹妹的婚事,简直不能想。”
“哎,我听说那丫头跟京里国舅爷家的大公子说亲呢?”
原本没太在意的程雪,在听到“国舅爷家的大公子”瞬间来了精神。
肖清霖?怎么可能!
肖家说亲能说到辽东府?寻常百姓家?不是瞧不上寻常百姓,而是这不符合常理啊。更何况上次来信没听他提,别是利用舆论逼婚吧。
侧耳继续听,谁曾想一位老者以“才第二场、早着呢”为话题结语,直接换下一话题。
好嘛,她正听得起劲儿,生生转了,真是不讲武德!
但这件事必须重视,最好回去就写信,免得被有心人利用,败坏肖清霖名声。
午正,伴随着“吱……呀……”闷声,贡院大门笨拙的被人从里面推开。
外面等待的人全部起立,可等了一盏茶功夫,也不见里面有人没出来。
程雪急了,拎着马扎想去前面看看情况,奈何人群挡的太严实,根本挤不进去。
见东侧有处台阶,不顾秋老虎的太阳,直接站上去张望。
差不多又过去五分钟,终于晃晃悠悠出来一个人,接着两个、三个……有自己走出来的,也有两个扶一个,一个扶一个,还有抬出来的。
程雪看到亚哲在前面,瞬间就松口气。
有他在,她不用着急了。
维持秩序的衙差一边念叨“不要拥挤、让出路”,一边把围着的百姓,强行从中间分开两米远。
有不听警告还要硬挤,直接挨了巴掌。衙差不管脸还是身体,只要往前挤就动手。
一连掼好几个百姓,终于老实、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