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后,修坟、扩门,全部开始。
白天于淮亲自去山上监工,晚上回来再跟董成、董斌、郭大可几人干活。李家院墙是红砖垒的,得先把原来的墙扒掉一些,然后再扩。
几个人利用下工后来做,仅一天就把大门需要的位置扒出,然后董斌上门槛、门框。全都是刷过蜜蜡油的红松木,防虫、防水。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八月二十吉时吉日上门。
没有工钱,完全义务,但管晚饭。
当然,给钱也不能要,毕竟关系在这呢。
玉娘饭做的没说,不仅味道好,摆盘也精致。几人看着桌上的盘子里,迟迟没有动筷。
太漂亮了,不舍得破坏。
最后一道松蘑丸子汤上桌,程雪送来一壶热酒。
“辛苦了,都多吃。舅父多喝点,喝困了就跟于昭睡这,我跟舅母、弟妹都说完了。”
“好的,好的。”于淮忙不迭点头。
老爷子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点。
“二十那天上午安门,晚上三哥他们下工回来还吃席面?”
“那李举人是想点菜?”
自打节前打趣他“李举人”后,程雪每次逗他都喜欢这个称呼。尤其看他立眼皱眉的样子,特别搞笑。
这次也不例外,李晖送她一记卫生眼,无奈道:
“说正经的,好久没吃烧烤了,再往后天冷就吃不了了。席面啥时候吃都行,要不你问问三哥他们。”
程雪笑着抽出胳膊,点点头,道:
“想吃就吃,那二十当天下工,你们就直接过来,这边给你们备水。”
客随主便,董成、郭大可几人全都没意见,满口应下。
程雪出去后李晖端杯,简单说了几句道谢的话,大家开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都彻底放开,有说有笑。
董成美滋滋放下酒杯,老神在在道:
“要我说还得是在朝廷的地方做事,啥消息咱都比其他人知道的快。”
郭大可实诚,木讷看着他问:
“咱知道啥了?”
于昭、董斌、李晖,三人都没吱声。于淮也竖着耳朵听。
董成咂舌一下,继续又道:
“大可哥,你就是太实诚!不过实诚点也好,老天爷照顾。你细想,咱们前阵子忙成啥样,现在还忙不?”
他有个毛病,喝点酒就喜欢拐弯抹角,磨磨唧唧。郭大可跟他相处多年,实在了解。索性不理他,看向李晖。
也不好直接拆董成的台,李晖就迂回提醒说:
“大可哥想想林场主要做啥,忙的那阵子天天往外运啥东西。”
“啥东西?磙木啊,咋了?那玩意是朝廷让做的,不犯法。”
“哎哟我的傻孩子,你可真逗。”于淮边说边笑着摇头,“磙木谁用、哪里用。寻常百姓家能用吗?”
一连三个问题,郭大可眨巴眨巴眼睛,“啊”一声,恍然大悟。
“这是边境的磙木够用了,那边能打胜仗了,对不?”
“噗——咳咳……咳咳咳……”于昭被汤呛到了。
董斌无语的拍下亲哥后背,嗔哆说:
“笑,就知道笑,也就是大可哥,换个人都不带跟你玩的。喝点酒就不知天高地厚,在这说说就算了,在外面可不兴说。”
议论边疆战局,这事可大可小,万一被有心人捉住、放大,那就惨了。
他一招避轻就重,直接缓解了郭大可的尴尬,可他还是没想明白到底知道啥事。
李晖放下酒杯,详细给他解释。
其实只要细心不难发现,只能说郭大可志不在这,没当回事。
凉燕朝打仗清一色真刀真枪,滚木礌石。这些武器跟物资,需提前准备,没有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的。
前阵子那么忙,如今不忙,说明各地军营守备处的磙木已经填满、需求不大,只要正常出货就行。
经过他的这一番解释,郭大可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随后“啪——”地一下拍在董成后背。
“臭小子,喝点酒拿我开涮,你就不是姓郭,不然一天打你八遍!”
“嘿嘿,舍得啊?”
看着董成贱兮兮的样子,狠狠剜他一眼——
“干啥舍不得,看你不烦黑豆面。”
说完,郭大可端起酒杯跟于昭、董斌、李晖、于淮几人碰杯,董成欠儿欠儿凑过来,被他躲开了。
都是自小长大的情谊,恼也不是真的恼,气也不是真的气。
吃过饭,已是戌时末。李忠跟天冬进屋,把郭大可跟董成架走。董斌表现还不错,而且他媳妇于氏过来接了,所以不用安排人送。于淮父子就跟李晖歇息在东屋,没去村西折腾。
程雪道谢的把人送走,玉娘带着大女儿进屋收拾。
如今家里她现在大撒手,全都交给李忠夫妇。看着刚刚李忠拿来的纸。
上面详细记录着盖别庄的用度,还有秋收需要的人力,跟村西种菜的用人。
不得不说,在大户人家做过的就是不一样。字虽然写的一般,但条理很清晰,计划很周密。
“夫人,东屋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