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没亮,守时的龚师傅,就赶车来望河村接人。
家里全都准备妥当,马氏把做好的糕点、还有新出锅的包子,全部用食盒装好,放在龚师傅的车上。
程雪叮嘱玉娘、马氏照看好家,便带李悦跟言懿忻上车。李恬跟李怀还没有起,估计醒了得闹一阵。
一共两辆车,人都坐在龚师傅的马车,东西由李忠拉着。
车上老早就装好了东西,小米、鸡蛋、艾草叶、晒干的婆婆丁……
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却是坐月子必须要用的东西。
主打一个实惠。
一路疾驰不休息,午饭在车内解决,终于在酉时二刻马车进城,人也颠的快散架子。
自打把赁的宅子买下来,他们出入府城就方便多了。
龚师傅轻车熟路的给他送到地方,程雪下车付了车资,目送他走。
胡同还是那么安静,宅子两侧都黑漆漆的、没有等。
连氏自打周飞南下后,就拖家带口回了府城大宅,当初之所以来这居住,也是为了周飞求学。
院子还算干净,言懿忻得空就来收拾,很有效果。没什么杂草,炉子也好烧。简单吃过晚饭,程雪钻进被窝,真是哪哪儿都不舒服。
“娘,累坏了吧。”
“反正不轻松。”程雪没有逞强,趴在又道,“帮娘揉揉后背。”
李悦起身点蜡,借着烛光按穴位给她揉捏,一炷香后听到母亲平稳的呼吸声,小姑娘上扬嘴角……
……
转天程雪醒来,身旁已经没有李悦的身影。
昨天特种兵般的赶路,真是令她浑身酸痛、苦不堪言。如果李悦后来没给她揉捏,只怕这一宿都不会好过。明明这副身体不过二十八岁,可却一点二十八的样子都没有。
想来是她把自己呆废了。
不行,她得崛起、锻炼身体。
行动派的她当机立断,起身穿衣,叠好被子、打开窗户、下地穿鞋。
院里只有李忠自己,见她醒了赶紧起身,拱手行礼——
“夫人起了,水已烧好,小人给您端来?”
“不急。”程雪摇头,“忻哥儿跟糖糖呢?”
“回夫人的话,表少爷带大小姐出去买早饭了。”
哟,这俩人还真挺善用机会。不过她是个开明的母亲,而且言懿忻也本分,不用担心。
程雪平静的点点头,指着外面道:
“我出去走走,你……”
“小人陪您一起。”
“也好。”程雪没有拒绝。
锁上院门,二人沿胡同绕贡院,走了两圈。期间两次路过周家,宅子门紧闭,门顶还挂块红布,这是告知外人家里有坐月子的,忌讳的避开。
“李忠,今儿没事去伢行转一转,看看周边有没有地。”
“是。”
赚得的银子,不能放着长毛,囤地、囤金是才王道。
快到家时看到言懿忻跟李悦往这边走,有说有笑,氛围很好。李忠过去把他们手里的东西接了,匆匆回家。
“娘干啥去了?”
“没干啥,四处走走,锻炼一下。早上卖吃食的多吗?”
“多。”李悦点头,“哥带我去他们书院门口买的,摊贩老多了。我们买了馄饨、烤饼、还有羊乳。”
“都是平日我们吃着还不错的,想着买一些让婶子跟糖糖尝尝。”言懿忻解释。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学校门口卖东西,生意都不会差。
程雪笑着“嗯”一声,跟俩孩子回家。
羊乳熬开,馄饨放进碗里,还有烤饼、咸菜。
简单吃过早饭,言懿忻就该回腾飞书院了。李忠赶车先送他,然后回来把东西装上车,送程雪跟李悦。
程雪下车前把带来的银票都交给他,让他自己看着办。这可是莫大的信任,李忠激动之余不敢忘了规矩,忙拱手行礼,重重点头。
程雪母女跟着管家进院,小厮把车里的东西,一一搬下车。跟一个婆子来到连氏坐月子的厢房,门上也钉着红布。
连氏身边的婆子老早就等在门口,“哎呀——”一声,走到跟前。
“李夫人,可算把您给盼来了。我们少奶奶最近总哭,怎么劝都没用,还得您来。李小姐又漂亮了,瞅瞅这稳当劲儿,真是随了您。”
婆子的话中肯着听,毕竟水份不少。孕妇生产完哭正常,那种情绪上的落差,需要发泄。
娘俩进屋,屋子里熏艾的味道很重。一个月不能洗澡,不能吹风,可想而知这屋里的味道得多鲜亮。
连氏头戴巾帕、靠坐在炕上,冲程雪招手,带着哭腔说:
“嫂子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觉得活着没意思了。”
“哎呀奶奶又说这种丧气话,您现在可不能哭,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您得养好身体,身体才是主要……”
婆子絮絮叨叨,别说连氏不爱听,程雪听着也烦。
清下嗓子打断婆子的话,走到炕边吩咐:
“拿个屏风挡在炕边,然后把门、窗都打开,通风。坐月子不见风是对的,但也不能全捂着,味道不好。你们奶奶现在心情烦躁,你就少念她,她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