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任派北境州府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
试想一下,就连寻常百姓都知道新科进士们考完得任派,这金科榜眼迟迟没有任派,突然下旨、那谈论的热度,得多国宝。较主街涮串屋开张,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百姓谈论的热火朝天,京城的上流圈子也是热闹非凡。
最开始有人猜测他要进翰林院。也有人猜测他要进六部。还有人猜测得罪了宫里工人,得等个三五年方可……
反正猜什么的都有,但猜进翰林院的最多。再加上顾夫人又派人去给李家下帖,这就更加令人笃定。偏偏这个节骨眼宫里下了任派北境州府的圣旨,这可让不少世家大族都长松一口气。
定北侯苏祯调回京城能怎样?给了金牌令箭又如何?北境州府那就是个暴民窟,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当顾夫人从白芍口中得知李晖要去北境州府做府尹,悻悻“啊”了一声,面容复杂。还以为能留在京城,没想到竟然……夫君也真是的,没有准的事儿还跟她讲。
一想到父亲不日就要回京,她兴冲冲吩咐婆子说:
“去庄上看看那些妇人做了多少冬装。有多少算多少,都装好给李大人带上,其他的等做完以后再派人送。”
“是,夫人。”
白芍该说的都说了,见婆子要离开,也顺势行礼告退。可还没等走出二院呢,就被身后的丫鬟叫住了。
“这位姐姐有什么事吗?”
丫鬟指着身后二人手上端的东西,道:
“这是我们夫人给你们夫人的回礼,我们夫人让你帮忙带句话,就是北境州府缺什么尽管来信跟我们夫人说,我们夫人会竭尽所能的提供帮助。”
“好,我带我们夫人感谢顾夫人,麻烦姐姐了。”
说完,和带来的丫头走上前,一人搬了一盘子离开顾府。
上车后白芍打开蒙盖的布巾,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当看到带过去的生辰礼又被原原本本退回来,心中难免生气。余光瞥见身旁姑娘一脸惊愕的表情,她调整心态,“呵呵……”嗤笑。
“这很正常,不用惊讶。如果今日咱们老爷是留在京城,哪怕不进翰林院,顾家给的回礼都不是这些。”
女子仍旧不解,缓缓摇头道:
“顾夫人不是京城里最心怀家国的人吗?每年都网罗各大户家的夫人给北境送御寒之物。”M..
“是啊,你说的没错,但你要想想她送东西去北境的时候,那边驻军营的官员是谁。”
“苏祯啊,怎么……哦,苏侯爷是顾夫人的亲爹!”
白芍拍拍她的肩头,没再说话。本以为宫里送的六个人什么都没懂,没想到竟都涉世不深。也不怪她会这么想,任谁都想不到安插“眼睛”竟然会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可偏偏狼首挑选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狼窟不是没有处事圆滑的,但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心知主子对李晖的看重,不然也不能让钦天监给他连批三次命。这六人虽然处事小白,可各个身怀绝技,护李晖一家安危完全没有问题,而且不会被防备。
二人回府,见白氏跟连氏都坐在主屋,双双行礼问安。
当白芍把经过和回礼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后,连氏就挂脸了。
程雪把两个丫头打发下去,连氏“嘭——”地一下怒拍桌子,喘着粗气。
“什么人啊,居然这么势利眼!不是号称京城第一大善贵妇吗?就这么看人下菜碟?我呸——”
此刻什么仪态、什么教养,统统滚蛋,她连玉莹怒了,怒大了!
李家接圣旨不到一炷香、妯娌两个就来了,她能猜到连氏过来,但没想白氏也会来。
见她满脸尴尬,程雪忙抓起连氏的手,轻轻揉搓、打着圆场。
“看你,激动个啥劲儿,这还不是正常现象?咱得面对现实!我们夫妻都是白身、没有底蕴,自然该受此对待,别气了。”
“那也不能……不能这么明显吧。”连氏咬牙,“说到底她还拿咱们店铺的金卡呢。不行,得把卡收回来,才不给这势利眼的家伙。”
“二弟妹不可,你生气归生气,该面儿上的事情还得照旧。”白氏忙出声规劝。
李家受委屈、她没吱声,如今吱声换来的只是连氏的“呵呵……”冷笑。
本就尴尬,此刻就更尴尬了,怎么也没想到没想到苏氏竟然真的不顾脸面。
铺子开业请苏氏的是她,欢喜能被带着一起做善事的也是她,刚才没说话的还是她。她是在京城长大,看惯了这种事情,但像苏氏这般的还真是头一回。
程雪不能眼瞅着她们妯娌闹掰,忙出声道:
“玉莹别任性,听你大嫂的。不管咋说,开门做生意以和为贵,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难道你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你既选择相信我们夫妇,就坚持相信到底,你放心,眼下都是一时的,花无百日红,相信我们。”
连氏感受着手上的用力,终于长舒口气,点点头。
“放心吧嫂子,我就一时气话,明儿中午我跟璇姐同你们一起北上,我哪有功夫去顾家要卡。”
“啊?你跟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