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席这边,李晖见蒋建业跟李庆春吃饱、放下筷子,他也顺势放下。早就吃好了,怕他们拘束,所以便一直拿着。
席间已经跟李庆春把明天晨起开祠祭祖的事情敲定了,同时也把自己份额里的免地亩数,分族里一百。数量跟李庆春猜测的没有出入,所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三人并排离开院子,都没回家,就在村里溜达。
大半年没回村,村里变化还是很大的。因为雪灾修缮的房子,今年春耕前就全部竣工。
离老远看去,分外踏实。
蒋建业感慨的拍着他的肩头,道:
“这要不是你小子争气,咱村可过不到现在这个地步。”
“看蒋叔说得,我也没做啥,主要还是咱们村的人有上进心。庆春哥也功不可没,族里全靠他掌舵。”
突然别cue的李庆春,忙不迭摇头、摆手,不敢居功。
“可别这么夸我,要不是有蒋叔替我挡在前面,族里可管不成现在这样。”
由奢入俭难。前期那些个辞退的族老,在李晖离村之后没少闹腾。蒋建业“哎”了一声,笑笑不语。他能做的还是有限,还得是李庆春雷霆之势。
村口开始上人了,应该是得到消息、赶来吃流水席,各地中举皆是如此,都是老传统。
这一天的花费不说八十两银子,也得有五十两,毕竟肉、鱼都是硬头货。虽说能收些鸡蛋、毛青布啥的,可跟李家的回礼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总之李家的目的很明确,主打一个不占便宜,不落人话把。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日落黄昏,村西那边已经点上蜡烛,离远瞅烟雾缭绕,仙气飘飘。
李晖跟李庆春把蒋建业送回家、便去了祠堂,把能做的事情提前做好,这样明天也能提早离开。
“晖子你先查账,然后再把族里满七岁的孩子上名即可。牌位等下我自己描,你拽进回去休息,明天还得给大伯他们上坟。”
“成。”李晖满口应下,拿起账簿翻看。
能给他过目的账册,肯定是干净、没有问题,不过他也相信目前的李庆春,不会有旁的心思。
随机抽了五本账册,看完便起身拿族谱准备填名。
“晖……晖子不再看看了?”
“不看了,又没问题,看着浪费时间。我着急回家躺会儿,一早出门忙到现在,真是累了。”
李庆春紧抿嘴角,悻悻“啊”了一声。
他是没贪族里一分一毫,可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点灯熬油的做账,人家看屁大会儿功夫就不看了,这心里真是……真是不舒坦。
满七孩子的名字填好,李晖便抻个懒腰,道:M..
“我走了庆春哥,明儿一早烧完头香就不过来了。大后天一早我们出发,你们该忙秋收就忙,不用理我们。”
言外之意,明天早上烧完香,就别再找他。李庆春也没坚持,笑着把他送出祠堂。罢了罢了,就算请他来家吃饭,顶多也是口头领情,不会过来。保持距离也好,他不觊觎人家的东西,做起事来也能腰杆子挺直。
他可做不到李方那样,舔脸要东西。
刚走出祠堂,顺喜就走过来,拱手行礼说:
“老爷,天冬回来了。”
李晖闻言颔首,边走边问:
“俩孩子的情况咋样?都还好吗?”
“回老爷,贾宁没大碍了,贾安的脸色不好,夫人给他把过脉,说身体虚弱、不宜舟车劳顿。”
说话间回家,刚好看到玉娘从后面过来,索性就停下脚步等她。
玉娘走到跟前,屈膝行礼——
“老爷。”
“夫人呢?”
“回老爷,夫人在松鹤院陪舅老太爷、太夫人说话呢。”
“天冬带回来的两个孩子,你先帮忙照看着,这次不跟我们走。”
“是。”
交代完,李晖大踏步往松鹤院走。刚进屋,就看到程雪跟于淮夫妇坐在炕上,孩子们一个都不在,就连于昭、于昐两兄弟也没有。
“这是干啥呢?出啥事儿了吗?”
“啥出事,不能盼点儿好?”程雪笑着摇头,“我跟舅父、舅母履量晚姐儿亲事呢。”
“三嫂这么快就找你了?”
李晖这话令屋里三个人全都一愣,随后柳氏回神道:
“咋,柱子爹也找你了?”
“昨晚上就在找我了,但我没搭拢,毕竟表妹的亲事还得舅父、舅母做主。”
李晖说完挨着程雪坐下,大手自然的搂着她的纤腰。一整天都没捞着机会独处,回村反倒比赶路还忙。
“舅父,您跟舅母觉得这门亲咋样?我是觉得没问题,董成这边知根知底,柱子那孩子稳重又踏实。三哥说了,就先定亲,知道你们想多留晚姐儿几年,人家都考虑到了。”
柳氏听外甥这么讲,心中大喜。扭头看向丈夫,见他还是阴沉着脸,便未松口说:
“晚上我跟你舅父再商量。如果可以,趁你们在家就把事儿定了。如果不行,你们也帮忙带句话,我们就不露面了。”
“成,那舅父、舅母先聊着,我们回去了。”
于淮闻言忙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