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
不是好像。
他,喜欢上陈词了。
这是个肯定句,傅天河想反驳也反驳不了,因为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嘴可以骗人,脑子也可以寻找其他理由,但那根玩意可是诚实得很。
在他突然明白这个问题的瞬间,数不清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
为什么只是被陈词看到光着上半身就羞涩得要命,为什么三番两次的主动邀请他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又为什么总是不受控制地把视线移动到少年身上
真的只是为了通过观察耳后的痣,来判断究竟是谁吗
答案不言而喻。
他应该是除了兄弟俩亲爹之外,第一个能够在互换的情况下,准确判断出他们身份的外人。
他对陈词有种敏锐且微妙的准确感应,少年身上仿佛散发着磁场,一种只有他能够感知到的磁场,让陈词无论扮演成何种模样,他都能意识到问题。
如果这不叫“喜欢”的话,那傅天河真不知道什么才能叫做“喜欢”了。
只是这件事本身实在过于惊人,客车上的大家都在安静午休,独留傅天河承受着仿佛核弹爆炸般的剧烈冲击。
他闭上眼不敢,再去看陈词。
他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一个男生啊明明之前也没有征兆。
自己是从小就是弯的,还是说陈词的出现,把他的取向带偏了
傅天河又想到他当初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隔壁舞蹈生班花的告白,还温和地安慰对方不要因此而气馁,他之所以拒绝,都是出于身体原因。
结果转头看到身后的陈词,立刻慌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也许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展现出许多端倪了吧
平心而论,对于傅天河自己而言,对陈词的喜欢,不会收到任何干扰。
他孤身一人,自由自在,并且本就不打算结婚生子。
可能老天爷如此安排,就是想让他跟男生在一起吧
傅天河安慰着自己,可他搞不清陈词会有怎么样的态度。
陈词把他当成好朋友,如果知道他抱着的卑劣心思,会不会感觉到恶心和厌烦
光是想想这种可能,傅天河就难受得呼吸不上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陈词知道。
无论现在还是未来,陈词一定都是最光彩夺目的存在,傅天河不想让自己作为一粒碍眼的灰尘,变成他光芒之中的瑕疵。
只需要偷偷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像现在这样。
偷偷看着他就好。
傅天河重新睁开双眼,左侧的黑眸沉沉。
似乎觉得他肩膀很舒服,陈词轻轻动了动,换成对脖子更加友好的姿势。
睡吧。
傅天河无声地吐出口气。
他能做得很少很少,也就只是在陈词困倦之时,充当他舒服的靠枕。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很快过去,停车时,带队的老师挨个叫醒昏睡的同学。
傅天河在动肩膀和直接喊醒陈词之间纠结了两秒,最终选择伸出手,握住少年的腕。
他稍微晃了下,陈词就被叫醒。
“下车了。”傅天河低声道。
陈词还枕在他的肩膀上,傅天河的话仿佛刻意凑在少年耳边,喷吐出的温热气流钻进耳道,带来难以忽视的痒意,沉沉地震动着鼓膜,引发的共鸣如此醇厚。
让陈词乌睫轻颤,抬起手摸向被触动的耳廓。
傅天河已经结束了他的变声期,毫无疑问,他的身体和声音,都已经是个男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