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然而相较于现实中的沉默,脑海当中的陈念正在捧着脸高声尖叫。
——老天爷!如果你想让我死,可以直接和我说,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啊!
为什么偏偏是在沙弗莱床上,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
而且陈念绝望地明确感知到,被子和床单都有小片湿濡。
……来个人把他杀了吧!快点,他已经躺好了。
看到陈念欲哭无泪的样子,沙弗莱觉得很搞笑,但他明白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笑出来,否则对陈念而言就是二次打击。
青春期出现这种状况很正常,沙弗莱也有,而且频次不算低,他们又没谈对象,浑身躁动不安的荷尔蒙至少得有个渠道发泄才是。
沙弗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自顾自地起身下床,找到一身干净衣服穿上:“我去接点水,你想喝吗?”
陈念没回答,他直挺挺地躺着,用两条胳膊压住被子,活像被框在了无形的棺材里。
埋了吧埋了吧埋了吧埋了吧……
沙弗莱去外面倒水回来,发现陈念还在躺着。
“要喝点吗。”
陈念很渴,但他现在不敢坐起来,一旦起身可就要露馅了啊!
沙弗莱见他不吭声,就把杯子暂且放在桌边,去客房给陈念拿了他的衣服。
“换上吧,但是我没找到你干净的内裤放在哪,要不然就先穿我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的掩饰和自欺欺人都被沙弗莱这句云淡风轻的“我没找到你的内裤在哪儿”无情击破,陈念再也装不下去了,他不敢看沙弗莱,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叫:
“我把你被子弄脏了……”
沙弗莱:“没事,拆下来洗掉就行,到时候就说我们不小心把饮料在上面了。”
“石楠花味的饮料吗?”陈念幽怨道。
沙弗莱呦了声:“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陈念接过沙弗莱递来的衣服,在这短短片刻功夫里已经想好了自我安慰的说辞。
——没事,反正在沙弗莱眼里他可是陈词,丢的又不是他自己的脸。
哥哥肯定会原谅他的吧肯定会的肯定会吧?
沙弗莱打开衣柜,拆了一盒崭新的内裤,递给陈念:
“这是新的,放心穿吧。”
陈念臊着脸接过那条黑色四角内裤。
他在被子里火速穿上,然后再套好衬衫和裤子。
内裤尺寸对他而言有点太大了,他的腰围远远比不上沙弗莱,其他地方也不太合适。
但陈念可不敢说,实在太丢人了!
他还没从床上下来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拆被罩,沙弗莱想要搭把手帮忙,陈念赶紧把被子全都抱在自己怀里,紧张地道:“不用不用,我会拆的!”
沙弗莱哭笑不得。
他在旁边看陈念把被罩拆下,床单扯掉,少年鬼鬼祟祟地抱着两大团布料走出卧室,趁着无人注意,把它们迅速地塞进了洗衣机。
沙弗莱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但他就是有个问题萦绕心头,特别想要问出来。
“你做了什么内容的梦?”
陈念:“已、已经全都忘记了!”
沙弗莱:“真的吗?”
陈念:“真的啊!”
沙弗莱:“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按下洗衣机的洗涤按钮,陈念终于松弛下来,他非常感谢沙弗莱给了他衣服穿,但又被问得有点恼羞成怒:“梦见你了行了吧?”
沙弗莱突然不说话了。
诡异的沉默过后,他才终于道:“那啥,你饿了吗?咱去吃点东西吧。”
陈念敏锐地察觉到……沙弗莱这是害羞了?
啊!他怎么能忘记呢?沙弗莱其实脸皮很薄的啊,如果以后再遇见类似情况,直接用这种方法和他针锋相对的还击过去就行了呀。
都怪自己刚才实在太慌,都忘记了。
这两天为了给他们提供好后勤服务,保温箱里随时有饭,特别是在发现今天凌晨陈念和沙弗莱吃了泡面之后,箱子里的食物变得更丰盛了。
卡琳娜还没下班,米哈伊尔被邀请着到某互联网公司出差参观,保姆阿姨也不在,两人说起话来要方便大胆许多。
“你不是想知道我都做了什么梦吗?现在怎么又不问了?”
陈念一转攻势,跟在沙弗莱身后追问着。
他全都想明白了,自己可是有着第二人格的虚假身份,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也可以用他是神经病这条来当做理由。
真是好生聪明,当时怎么就想出来这么个完美的解释呢?
陈念在背后叽叽喳喳,可算是找到给自己解围的办法了。
沙弗莱热着保温箱里的饭菜,也不知道陈念啥时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