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凝始终觉得侯夫人并非对下毒之人一无所知,就算是没完全确定,可肯定是有怀疑的对象,亦或者她心里知道是谁下的毒,只是苦于没证据。
所以她才一直试探着侯夫人。
果不其然,在她说出下毒之人很可能下一次直接就下剧毒时,侯夫人那放在桌上的手猛得收紧了。
下意识的说出了口,“我不会让他再有下手的机会的!”
秦梓凝听到这句话忙开口道:“所以,侯夫人你是知道谁下的毒对不对?”
侯夫人一听到秦梓凝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下意识说出的话。
她忙开始找补,“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呢?当年一知道世子和尚儿中毒后,我就开始查了,可惜没查到。
我刚刚那话其实就是想说,我今后会严防死守的,不管是谁下的毒,我都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下手的。”
秦梓凝见她还是不肯明说,知她这是不信任自己,也对,此事事关重大,乃她昌平侯府里的一大秘事,自己是一个外人,侯夫人怎可能与她说?
秦梓凝想了想,决定要换一种方式了。
她收起脸上温和的样子,正色道:“侯夫人,我有些事需和你单独谈谈,请屏退左右。”
侯夫人见她神色变了,也没多问,直接就让贴身丫鬟出去了,秦梓凝看了夜蓝一眼,夜蓝秒懂,出去后就守着房门了。
“侯夫人,前些日子,我无意间得知了一些与贵府有关的消息,且此事还与世子爷父子二人中毒有关。
此事我原以为只是你们的家事,我本无意多说,只是贞儿姐姐与我阿娘同出一支,侯夫人上回又为了世子爷父子二人的毒亲上秦家相求。
你的一片慈母之心,让我不忍袖手旁观。
便让不得的东西。
这些消息一旦公开的话,恐怕整个昌平侯府都得受牵连。”
秦梓凝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侯夫人的胃口。
虽然秦梓凝的心中,此刻也是非常的着急,迫切的想要知道赵开忠昨日取来的东西为何物?
可她不能表露出来,只有对方比自己急,自己才能掌握主动权。
果不其然,侯夫人一听到这话心中就是一惊,见秦梓凝不再往下说,她忙开口追问了起来。
“梓儿,你这话是何意?
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好孩子,看在咱们两家多少是有点姻亲关系的,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事关昌平侯府上下,侯夫人不得不急。
秦梓凝至此这才不急不慢得说道:“前些日子,我的下属出门为我采买东西之时,说是在街上看到了几个人的行为有些神似敌国之人的作风。
我这些下属都是跟着我上过战场的,和敌国的人打过交道,对此比较敏感一些。
他们便偷偷地跟上了那几个人,却发现他们和贵府的二公子约在了一家茶楼相见。”
秦梓凝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着侯夫人的反应。
见她神色虽很紧张,却没有半点意外的样子,便更肯定了侯夫人定是知晓一些东西的想法。
“看到贵府的二公子后,我的下属原以为是自己多虑了,那几人应不是敌国之人。
可他们跟着我这么多年了,竟也养成了谨慎的性子来了。
虽觉得是多心,可还是多留意了一会儿,后来更是偷偷地跟了几天。
这一跟,倒还真让他们给跟出了一些别的东西来了。
昨夜,那些人在音丝坊里偷偷地给了贵府二公子一包东西。
贵府的二公子,拿了东西后鬼鬼祟祟的从音丝坊的后巷离开了。
往日里,贵府的二公子去音丝坊可都是光明正大,来去自如的,昨夜是为何要那般遮掩呢?
且不说他拿是什么东西,这东西要用来干什么?是不是要用来继续毒害世子爷他们的。
只一点,那便是跟二公子这些人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是敌国之人了,通敌的罪名不知道昌平侯府可能担得下?”
秦梓凝半真半假的把他们跟踪赵开忠的事给说了。
那些个跟赵开忠接触的人,的确是敌国的人,不过他们不是秦梓凝以往在漠北经常打交道的莫干国人,是南境那边过来的。
这个还是君熠派人告诉秦梓凝的,因为君熠派去的人里有一人的老家是南境边关的,故而从茶楼的小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些小习惯里看出来了。
侯夫人听到后面脸色都变了。
放在桌上的手也紧紧地握住了,手背上的青筋都因她过于用力而有所凸起了。
“果然,连忠儿也没逃过他的毒手!”
侯夫人说到这,难过的闭起了眼睛。
再睁眼时,她却是眼神犀利地看向了秦梓凝。
“你知晓了一件如此大的密事,此事很有可能关乎国本,你为何不去到圣上面前禀明,彻查昌平侯府?而是跑来与我说这些。
我们两家虽有些姻亲,可以秦家为民为国的心,发现了昌平侯府有人勾结外敌,不该直接将通敌之人铲除吗?
你将这些说于我听,若我也和忠儿他们一般,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离开昌平侯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