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天面色局促,探出手,拉住沈月溪的手腕,忙摩挲着她的后背,低声道:“夫人消消气。”
沈月溪怒色甩开梁瑞天,声音提高几分:“梁瑞天,你可知道这东西一旦被人发现意味着什么?”
她刚要开口,又觉场合不大安宁,四下环视一圈,这才凑到梁瑞天身旁,压低声音:“若是被人抓住你与秦州有任何往来,那便是死罪一条。”
“梁瑞天,你自己想死不要紧,可你不要拉着我们全家一起死!”
沈月溪越说越恼怒,面色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眼看着沈月溪如此生气,梁瑞天也不敢多嘴,耷拉脑袋,只是不停摩挲沈月溪的后背给她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沈月溪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些许。
她身子左右晃动,甩开梁瑞天的手,阴沉双目,凝视梁瑞天:“说清楚,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梁瑞天用余光小心睥睨沈月溪,思忖片刻,才低声道:“皇后娘娘。”
“什么?”
初时,沈月溪不大明白梁瑞天这是什么意思。
她挑起眉角,眼底带着几分茫然不解,盯着梁瑞天:“皇后娘娘怎么了?”
二人对视几秒,沈月溪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不仅如此,梁羽羽粉嘟嘟的小脸上浮现一抹惊愕。
她圆睁双眼,睫毛一闪一闪,惊讶地凝视梁瑞天。
【皇后娘娘?】
【难道这东西是皇后娘娘给渣爹的?】
【和秦州将领私下有往来的是皇后娘娘?】
沈月溪与梁瑞天四目相对,她试探着挑起眉角,红唇轻启:“皇后娘娘和……”
后边的话尚未说出,梁瑞天已经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沈月溪浑身冰凉,四肢麻木。
她半晌没有说出话,向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沈月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右手抵在心口,低声自言自语:“皇后娘娘怎么会和秦州将领有往来?”
“这些抄家灭族之罪,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瑞天坐在沈月溪对面,试探伸手,握住沈月溪的手腕。
后者精神恍惚,倒是完全未曾挣扎,任凭梁瑞天拉住自己。
“夫人,皇上登基这么些年,对皇后娘娘敬重有加。”
“不过这些年,皇上后宫却新人不断。虽然现在她们没有诞下皇子,但是很难说会不会有一日就……”
后边的话,梁瑞天与沈月溪心照不宣,索性不再多言。
他长叹一声:“皇后娘娘的身子已经不适合生养。若是有人此刻诞下皇子,母以子贵,那皇后娘娘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皇后娘娘不得不为自己打算。否则为何要与你一同开胭脂阁呢?”
沈月溪眉心紧锁,一股寒凉之感顺着脊柱一路向上蔓延。
虽然她知道梁瑞天的话说得没错,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梁羽羽与沈月溪有同样的想法。
【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平时看上去,娘娘同皇上情义深重,夫妻同心。】
【方才皇上听说是娘娘请他,也立即回宫。怎么看都不像是应该互相猜忌的模样。】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君王夫妻?】
【皇后娘娘既然可以与秦州之人私下往来,却做得滴水不漏。可见皇后心机,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较。】
【皇上被皇后娘娘如此算计尚不自知,若是娘亲也被皇后算计了呢?】
沈月溪赫然抬头,眼神中划过一抹凌厉,直勾勾地看向梁瑞天:“既然如此,这东西为何会到你手里?”
见梁瑞天不说话,沈月溪试探着询问:“是皇后给你的?”
梁瑞天垂下眼皮,微微颔首。
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越来越浓郁。
不知为何,沈月溪总觉得这件事情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夫人。”梁瑞天打断沈月溪的遐思,“皇后娘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你与皇后娘娘多年姐妹,难道害怕娘娘害你不成?”
沈月溪没有回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那双眼睛里晦暗不明。
“夫人!”梁瑞天握住沈月溪的手腕,手指加重力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与皇后娘娘现在都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日后我们便是休戚与共。”
梁羽羽翻了个白眼,狠狠剜了梁瑞天一眼。
【渣爹真是敢想。】
【只怕我们不是要与皇后休戚与共,而是要为了皇后鞍前马后,做马前卒吧?】
梁瑞天神色有些尴尬,嘴角微微抽动两下,心中暗道:都差不多,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这么说,那个竹简还有镇国公以劣充好的事情,都是皇后告诉你的?”
梁瑞天颔首。
沈月溪越发头痛,秀白的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揉动。
她和皇后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希望皇后看在她们的姐妹情分上,切莫对梁家动什么歪心思吧。
【清楚了!】
梁羽羽低沉的心声传入沈月溪耳中。
【皇后这是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