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天心中顿时一抹喜色划过。
他本能抬眼,对上沈月溪同样带着几分喜意的眼睛。
梁瑞天心中还在纳闷:自己欢喜是因为乖宝给了他一个回怼岑尚书的好由头,夫人为何也这么欢喜?
顾不上仔细思索,梁瑞天别过头,挑眉看向岑尚书。
“多谢岑大人一片好意。”
“实则前些日子,我也想替岑大人向皇上开口,讨个恩旨。”
岑尚书一脸茫然,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给我讨个恩旨?我有什么需要向皇上讨旨的?”
梁瑞天一本正经,严肃地点点头:“岑尚书这么多年无所出,只有一个女儿。如今还要收养养子以图晚年安定。”
“我想着咱们毕竟是同僚一场,若是能为岑尚书求得皇上恩典,让岑尚书日后若是告老还乡也能留在京城养老,彼此之间有个照应,岂不是美哉?”
梁瑞天这话一出,莫说是梁羽羽,就连沈月溪都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损!】
【太损了!】
【爹爹这是直接要往岑尚书的心窝子里捅啊。】
【这个年代的人最信奉养儿防老的道理。】
【爹爹又嘲讽岑尚书至今没有儿子,又嘲讽那个养子岑嘉安八成是靠不住。】
【这一套组合拳,怕是直接要把岑尚书送走的节奏。】
【爹爹果真厉害!】
【到底是我爹爹,随了我,就是不一般!】
梁瑞天额角忍不住划过一道黑线。
这小鬼头说什么呢?
什么叫做随了她?
难道不应该是她随了自己才对嘛?
这边还在计较到底是谁随了谁,那边岑尚书却早就气得面色通红,呼吸声音急促,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简直恨不得用眼神将梁瑞天捅上几个窟窿才好!
梁瑞天将岑尚书所有的变化都看在眼中,眉眼之中多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他探出手,重新环住沈月溪纤细的腰肢,轻声道:“若是岑大人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梁瑞天扶着沈月溪,转身上了马车。
在上马车前,梁瑞天还特意转首看向岑尚书,挑着剑眉,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沉声道:“对了,岑尚书,我府上的大夫还不错。若是有需要……”
梁瑞天的视线从岑尚书的脸上缓缓游走到岑尚书身下。
他唇角勾动,眉眼之中的笑意都快倾斜而出了。
顿了半晌,梁瑞天才慢条斯理,缓缓道:“岑尚书随时开口,我吩咐他去你府上瞧瞧。”
岑尚书双眼圆睁,气得太阳穴青筋暴起,下意识向前冲了几步。
梁瑞天唇角一扬,只丢给岑尚书一个冷漠的视线,掀开车帘,转身而入。
很快,马车内传来冰冷的声音:“回府。”
眼看着马车一路扬长而去,岑尚书才恍然回过神来,气得踉踉跄跄往前追了几步。
马车速度越来越快,眼睁睁消失在岑尚书的视线之中。
岑尚书眼看着追上马车无望,愤恨不平地瞪着马车,低声怒骂:“混账!你身体才不好!”
只可惜,马车早就消失不见。
岑尚书双手抵在腰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爹?”
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岑尚书霍然别过头。
岑嘉安穿着一身酱红色长袍,手里还捧着皇上刚刚赐下的玉蝶。
他微仰着下巴,脸上带着几分骄傲的笑意,目不转睛地望着岑尚书:“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岑嘉安话音才落,岑尚书扬手一巴掌狠狠落在岑嘉安脸上。
他才被梁瑞天羞辱一番,如今又看到岑嘉安出现在自己眼前,就仿佛是又听到了方才梁瑞天的话。
岑嘉安显然没有想到,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后退几步。
他身子一晃,双臂向前探出,玉蝶险些从手里摔出去。
半晌,岑嘉安才顿住脚步。
他心中闪过一抹愠怒,不过很快便镇定心神。
岑嘉安垂着眼皮,依旧是那副乖巧的模样,轻声回应:“爹爹心中有怒,寻嘉安发泄发泄,嘉安毫无怨言。”
说着,他将玉蝶向前探出几分,声音更低:“不过,这毕竟是在宫中,若是被人看到怕是对爹爹的名声不好。”
岑尚书怒意未消,不过岑嘉安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他强压怒火,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冷冷道:“跟我回去。”
岑尚书转身扬长而去。
岑嘉安抬手轻轻摸了两下自己的脸,长叹一声,眼神中逐渐弥漫起一股冰冷的厉色。
他勾动唇角,冷笑一声,大步跟上岑尚书。
另一边。
马车内。
梁瑞天坐在沈月溪对面,视线在沈月溪和梁羽羽的脸上来回游走。
沈月溪正垂着脑袋,手指在梁羽羽的面颊上轻轻摩挲。
她神态温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梁瑞天看着眼前场景,忍不住唇角扬动,脸上满是笑意。
终于,心中洋溢的温暖再也抑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