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伟回到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就答应陆七七去做生意的。
别说做生意了,他在街上摆摊替人作画,誊抄书籍,有人问才作答。
从未有过叫卖的情形,如今要他拿着竹纸去卖。
还是让他去书院里卖给同窗,一时间让他犯了难。
这可咋办啊!
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呢?!
如梅在院子里搬柴火,正准备回灶房,就看见赵志伟从外面回来。
“相公,”如梅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你回来了!”
赵志伟看如梅抱着一堆柴火,连忙上前帮忙,想要接过如梅怀里的柴火。
谁知竟被如梅侧身一闪躲了过去。
如梅像是一只惊弓之鸟,抱着柴火就进屋,嘴里却笑道,“这柴火不重,我能拿得动,要是柴火上的刺,伤了你的手就不好了。”
赵志伟看着如梅进屋的背影,一股闷气涌上心头。
他这个妻子简直将他当成三岁稚童,生活上的杂事一概不让他碰。
“你是不是又想偷懒!”
灶房里传出尖酸刻薄的质问,赵志伟叹了口气,连忙进屋察看。
如梅缩在灶台前面放柴火的角落,摇头的频率简直就像是个拨浪鼓。
“还敢说不偷懒,志伟刚回屋,你就让他帮你搬柴火,日日吃那么多米,怎么不懒死你!”
“要是把他累着了,没考上秀才,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赵志伟冲进灶房,听到的就是他娘责怪如梅。
“娘你到底在干什么!”赵世伟走上前将如梅从矮凳上拉起,护在身后,“是我要搬的,关如梅什么事?”
“咱们一家人吃饭,就如梅一个人干活,她是咱们家娶回来的媳妇,不是买回来的丫鬟!”
说起这个袁氏就一肚子气,她花了两百文给赵志伟娶妻,说是买个童养媳都不过分。
可偏偏他们都成亲两三年了,这没见二丫给赵家生了崽。
母鸡都不知道下多少蛋了,这二丫肚子里愣是一个种都装不上。
她甚至怀疑二丫身上,是不是和她那得肺痨死的爹一样,身上有什么没被发现的暗病。
袁氏看到自己的儿子,百般维护儿媳,还对她出言不逊,当场脸色就绷不住了。
怒骂道,“你这个不孝子,有了媳妇忘了娘!”
“定然是这个狐媚子存心勾搭你,让你不好好读书,如今还和自己的亲娘离了心。”
说着,袁氏就伸出手,一把薅在如梅的手臂上,将她拽出来,“给我滚,我今日就让志伟休了你这狐狸精!”
如梅显然被袁氏吓到,整个人都在颤抖。
赵志伟将人护在身后,用力将袁氏的手推开,“娘,你清醒一点吧!
咱们家如今什么都没有,如梅从早做到晚,您和爹赋闲在家什么都不干,就想着当状元爹娘。
饭都吃不上了,你觉得我能考上吗!”
袁氏被赵志伟戳到了痛点,瞪着眼睛嘶吼道,“为何不能!”
“你二叔随随便便就考上了秀才,你比你二叔聪明伶俐,何为不行!”
二叔?
赵志伟有些疑惑,他自懂事以来就没有听过,自己有个二叔。
这人是从何而来?
赵志伟道,“他是谁?为何我从未听你和爹提及过?”
袁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没...没有谁,你听错了!”
说罢,袁氏就像是逃跑一样,逃出了灶房,就连晚饭都没出房门吃,还是如梅给她端进去的。
赵志伟实在觉得好奇,吃饭的时候,就问赵父。
“爹,我还有个考上了秀才的二叔?”
赵父夹菜的手顿了顿,半晌才抬头道,“早年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这事今后不要再提!”
赵志伟没想到他娘说的是真的,他不光有个二叔,还是个秀才,那为何家中的赋税没有减免?
大晋朝有律法,但凡是家中有秀才,可减免地上的赋税。
难不成他二叔没了?
赵父见赵志伟不再追问,深深地看了眼对面的房门,仿佛想透过一扇门,看清楚袁氏在屋里干什么!
……
第二日,赵志伟睡了一觉,很快就把昨夜的事情忘了。
今日他还得按照陆七七的吩咐,拿着竹纸去书院售卖。
等他走到村口时,就看见两辆牛车上装着四个木箱子。
陆七七身边还站着三个男子,赵志伟上前一步道,行了礼,“乡主。”
陆七七看人来了,便道,“走吧,算算时间,咱们走到学堂门口,学子们也该下学了。”
说罢,她就翻身上马。
让李昌龙和赵志伟赶一辆牛车。
周三和赵小东赶一辆牛车。
五人一路走到学堂门口。
陆七七翻身下马,从木箱子里拿了一刀竹纸,还有一个木盒,递给赵志伟。
交代道,“你拿着这竹纸进学堂,只管在上面写文作画,写得越多,作画越多最好。”
赵志伟有些疑惑,“不用叫卖了?”
陆七七浅浅一笑,“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