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帐外都没有动静,陆七七便早早地起床。
当她掀开营帐,想要出去打水洗漱时,就看到一个士兵端着一盆水,等在帐外。
“参见乡主,世子吩咐,早晚为您准备热水。”
陆七七先让士兵将水端进帐里,看着士兵的背影道,“世子回来了吗?”
放下水的士兵,直起身恭敬道,“未曾。”
“乡主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先告退。”
说罢,一刻都不敢多停留,转身出了营帐。
陆七七拿起干布扔进水里,温热的水打湿双手,简单洗漱后,便背着药箱前往伤兵营。
等她再次掀开帐帘,那名士兵依旧站在帐外,只是这一次端着的是早饭。
陆七七问道,“宋宴清该不会让你一个男子,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吧?
她话还没说完,眼看着眼前的人,双手都抖了抖,道,“乡主误会,世子吩咐属下帮干点粗活,不敢越矩。”
原来如此,陆七七接过他手里的餐饭,问,“你叫什么名字?”
“十九。”
陆七七了然点头,“多谢你了,今后若是送东西来,在帐外喊我一声便是。”
她想了想又道,“你在帐外放一张小桌子吧,要是我出来得慢,你还能放在上面。
等我吃完饭,餐具也能放在上面。”
她毕竟是个尚未定亲的姑娘,时常有男子进出营帐也不是什么好事。
十九对陆七七的安排,什么意见都没有,乖乖点头。
暗一哥哥告诉他,这是未来的世子妃,定好要要照看,不能出一点差错,
今后的他们二十个兄弟的好日子,全靠他在康乐乡主面前,妥帖做事争取得个好印象。
可谓是任务艰巨了。
陆七七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见他表情有点憨憨,也没做多想,端着餐盘转身回营帐。
吃完早饭,耽搁了不少时间,陆七七赶到伤兵营时,发现帐外站着两排的医者。
十二个医者个个背着药箱,任太医正给他们说着话。
“行了,你们就听任远的指挥,先去东门给伤兵医治。”
说罢,医者们便往营帐外走,准备坐马车前去东门。
陆七七走到任太医身边,道,“我能和他们一块儿去给伤兵治病吗?”
任太医见她自告奋勇,自然是高兴不已,笑道,“当然可以,我这就让人去套车。”
“不必麻烦,我直接骑一匹马过去就行。”
任太医没想到,陆七七居然还会骑马,先是讶异一瞬,便连忙交代人去军马营取马。
于是,陆七七骑马,跟在医者们的马车后面,一行人紧赶慢赶地前往东门。
此刻的东门城楼上,站着两个人,俯瞰着城门外广袤无垠的草原。
北方前两年滴雨未下,关外降雨量比关内也好不到哪去,遍地草枯黄。
最近的一场雨,已然是半月之前,若不是自三月陆陆续续降雨,鞑靼人怕是早就狗急跳墙,发起总攻,掠夺城池了。
暗九走到两人跟前,躬身抱拳一礼道,“禀告世子,城下已经打扫干净,伤兵和死亡人数还在清点。”
宋宴清回过声看向暗九道,“这次鞑靼人看似准备不充分,实则没有一步出错。
派出去的暗探有消息了吗?”
暗九抬头回道,“尚未。”
此刻暗一接话道,“我已经让暗七前去接应,想必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宋宴清不知道是被阳光刺眼,还是身体听到这则消息,心中不悦,眉心轻轻蹙了蹙。
片刻后,才道,“关外的消息时刻注意,有必要时启用那边的人。”
听到这话,暗一和暗九不由得对视一眼后,默契十足道,“是。”
“下去吧。”
宋宴清淡淡开口,暗九便快步下了城楼。
等暗九走后,暗一这才发现宋宴清胳膊上,有一道被利剑割破肌肤的划伤。
他出言提醒道,“世子,您受伤了。”
宋宴清显然没有在意,连看都不曾看伤口一眼,道,“不碍事。”
他想着昨日鞑靼人攻打东门,将士众多,多为骑兵,势如破竹般的猛攻。
但一看到是他宋宴清守城,二话不说便放弃进攻,麻溜的骑马而逃。
明显就是对东门的守备了如指掌,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也就是说,是他打乱了鞑靼人的作乱计划。
那这么看来,鞑靼人也在关内,亦或者说是军营,也有他们的人手?
不然也不会算到吴将军重伤,如今正在山海关正门的伤兵营里卧病在床。
宋宴清轻声,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量道,“你让暗九查一查,吴将军重伤早已封锁消息,是怎么被敌军知晓。”
言下之意,军中恐怕有人给敌军通风报信。
“是。”暗一低头躬身领命。
......
彼时,陆七七和医者们,已经站在了东门的营外。
任远拿着任太医给的令牌,给守卫的士兵查验。
陆七七将马绳递给士兵,背着药箱跟在任远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