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大夫。
任远征愣在原地,陆七七很快便发现他神色不同,顷刻间便转身看清来人。
还未等她询问,洛大夫便率先开口,“丫头,大营里的麻药都用没了,这用量实在是太惊人了。”
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为医治伤兵的洛大夫,都发现致幻液用量惊人,此事便不得不重视起来。
陆七七眸色微沉,“咱们先去任太医的营帐,商议一下对策。”
三人雷电风行走进任太医的营帐,彼时的任太医正坐在书案前,思虑着什么事情,面色十分凝重。
陆七七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已经得知情况,正在为麻药流失的去处着急。
果不其然,任太医见三人进帐,连忙站起身,“想必乡主已经知晓麻药一事?”
陆七七颔首,“来的路上,任远和洛大夫都已经转告于我。”
闻言,任太医这才点了点头,片刻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监管此药不利,责任在我。
此事干系重大,老夫已经派人给世子送信。
一应罪责,老夫全部承担。”
陆七七忍不住提醒,“任太医眼下还不是追责的时候,为今之计是怎样控制麻药的用量,还不影响医者们为伤兵治疗束手束脚。”
“是是是,”任太医也太过担心,以至于分不清主次,“乡主有什么好法子吗?”
陆七七有一计,好法子说不上,但对于现在的情形应该勉强够用。
她思索道,“先前医者们的药箱,里面的用药用量均登记在册,皇宫内院均是用这样的法子,也不曾出过差错,以至于军营也沿袭了这种用药方式。
平常的伤药用这法子不错,但是麻药特殊药物,一滴麻药加点水足以麻醉一寸的伤口。”
任太医听闻这消息,更加悔恨,他苦涩着脸道,“这是都怪我思虑不周,要是军中有宵小之人,利用麻药残害军中将士,老夫就是百死难辞其咎!”
“爹!”任远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喊了一声。
陆七七没想兴师问罪,这件事情她也有责任。
要不是因为她怕限制医者们用药,想着既然一应药物都登记在册,医者们又不能在军营中随意走动,更别说出军营,便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她继续道,“这麻药也不是不能解的东西,只需要用它的枝干切碎煮水,半盏茶的时间便能行动自如。”
闻言,任太医猛然抬头,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这枝干去何处寻?我立刻请书派人去寻。”
陆七七抬起右手,轻轻晃了晃,“这事不急,这麻药的枝干,我那里还有些存货,明日让任远来寻我取来便是。”
回到之前的话题,她又道,“今后这麻药使用领取必须登记在册不算,每个关门必须单独安排一队人,专门负责使用和管理麻药,并特设一个专属职位,就叫麻药师。”
这样一来便能严格监管麻药的用量,若是还能发生类似的情况,也能缩小范围找到挪用或存有异心之人。
这个办法一出,营帐内其他三人,纷纷表示认同。
商议解决完事情,洛大夫回了自己营帐,任远则是跟着陆七七去取麻药。
此次陆七七给的麻药不多,只有一个瓷瓶,有了前车之鉴,她不得不小心些。
任远也明白其中深意,接过瓷瓶便与陆七七一同去伤兵营的药帐登记。
天色渐渐沉了下去,药帐里点着一豆烛光,昏黄朦胧。
虽是到了夜晚,药帐也是医者值班守夜,以防遇到突发情况。
药帐的医者见有人来,放下手里捣药的杵臼。
任远说明来意,那名医者便拿出一本登记簿,翻到尚未书写的册页交给任远。
随即检查陆七七手里瓷瓶装的药液,甚至严谨地用药秤为其称重。
“乡主。”
正当陆七七紧盯着医者的秤杆,任远喊了她一声。
待她反应过来,只见眼底的手递过来一支笔。
她随即接过笔,将自己的姓名写在登记簿上。
医者药液计量记下,便将剂量和他的名字书写上去,一套领用药流程下来,即便是陆七七也挑不出毛病。
这般将药材记录在册,还能让致幻液用量惊人,唯一的可能便是出现在各位医者身上了。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这么多医者,即便有人想要使坏,也不可能将全部医者统统收买。
露出破绽的几率太大,不符合情理,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现漏洞,而他们尚未察觉。
直到她一路回到营帐,也没有想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不了这么多,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尽可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于是,一回到营帐的陆七七,便直接进了空间。
她之前告诉任太医,致幻树的枝干能解致幻叶麻醉之效,她得剪一些枝干切碎备用,有备无患。
她先是去小木屋里拿了把树剪,便背着竹背篓往种植致幻树的地方去。
一直被薅秃的致幻树,如今已经不再羸弱,在空间逆天的环境和土壤中,长成了一棵手腕大小的树。
旁边还有十几棵两指粗的小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