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暗九一大早就派暗影卫去边城内,传播消息。
彼时,他正与暗十在茶楼的包厢里,对面而坐。
茶楼乃放松品茗之地,边城里的公子哥们,偏闲无事时,便会邀上学堂中的同窗好友们前来品茶,写诗会友。
边城曾被三国人留下美誉,称之为小夜城,聚集的商人如牛毛之多。
如今边城虽然战火纷飞,可此地离海域最近,大晋子民食用的盐,大多数都出自于边城。
是以,仍有不少商人,为了高昂的利益,前来边城行商。
如今茶楼里,多数都是接待这两种人。
暗九便第一时间选择了茶楼,作为第一个传播吴广平府中出事的消息。
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窗边,隐于市中办事,自然不能像暗影卫一样,身着黑色劲装上茶楼喝茶。
毕竟那样就太引人注目了。
暗十不自在的挥了挥,自己身上藏蓝色的衣袖,又抬眸看见与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般无二的暗九。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暗九,穿得这么骚包,一下没忍住,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出他所料,回应他的自然是一记白眼。
接收到暗九不悦的信号,暗十便立马噤声,忍住笑意。
就在此时,茶楼里奏乐的声音戛然停止。
片刻后,茶楼里便传出了说书声。
暗十有些好奇,走到厢房门前推开了门,快步走到二楼的长廊上。
他双手撑在栏杆上,露出一副闲散的模样。
随后,他便俯瞰一楼大厅,原本在大厅拉奚琴(二胡)的中年男子已经退下。
换上了一个长须的老人,正坐大厅之上,面前还摆着一张长桌,看上去气势十足。
那说书人口中谈论的事情便是,吴将军府的宁姨娘携款潜逃的事。
说书人没有指名道姓,可诸多信息点,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吴广平。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边城一门大将内院里发生的事情。
故而,二楼茶楼包厢里的客人,纷纷推开包厢门,走到长廊上吃瓜。
暗十看长廊上挤了不少人,为了给吃瓜群众挪开位置,便退回了包厢内。
说书人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便自行退了下去。
茶楼的一楼大厅和二楼长廊,皆有围观之人,待说书人退下后,便开始议论起来。
“刚才那说书的老头,怕是连命都不想要了,字字句句都指向吴将军。”
“吴将军是什么人?
他曾经是冯将军手底下的副将,跟随冯将军征战沙场,杀敌无数。
如今正是内忧外患之时,刚才那说书人,竟然如此污蔑吴将军的内宅,真当咱们好骗吗?”
此言一出,激荡整个茶楼。
不少人为刚才说话的白衣少年人,拍手叫好。
甚至他身边的同僚,也开始附和起来。
“就是!要不是看在说书人,是个老先生,我一定要将他当场压去府衙,告他一个污蔑将军之罪!”
画风渐渐扭转。
这并不是暗九想要的结果。
暗十深感大事不妙,连忙退而复返,又走到长廊。
他大声道,“各位同窗学子们,如今正是大事之秋时,此消息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好,免得寒了将士们的心。”
一个身穿白袍的公子,朝着暗十的方向,一礼后道,“多谢公子提醒,在下与友人定然不会多言。”
暗十听出了他的声音,就是方才开口,为吴广平申辩的男子。
他向白袍男子点了点头后,长廊上和大厅里的人便散了去。
暗十重新推开包厢门,便对上了暗九那张极其难看的脸。
关上包厢的门后,暗十散漫地走向窗边,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九哥,我就说你地方选错了吧。
说说那说书的先生上哪找的?你给了他多少银子?”
暗九不看他那张脸,将头转向窗外,垂眸看着街边行走的路人,淡声道,“城西天桥下找的,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办成此事。”
闻言,暗十一脸肉疼地看着他,激动道,“九哥,你有这钱给我多好呀!够我给十九买好多烧鸡吃了!”
暗九不理会他,漠然地喝完杯中茶,冷声道,“少废话,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暗十向他挑了挑眉道,“跟我来。”
一刻钟后,两个身形一样的男子,站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巷里。
他们面前站着十几个孩子,这些孩子穿得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就像是散着头发的小花猫。
暗九板着一张脸,看着眼前十几个小乞丐,他长相不善,浑身散发着戾气,脸上还有受伤未愈的痕迹。
小乞丐们看到他这番模样,虽心心念念他手里的东西,却半点都不敢动,更别说上手去抢了。
暗十正好与暗九相反,他生得面善,自小就能凭借一张脸,沿街乞讨都能混得饱饭吃。
“我刚才说的话,都听懂了吗?”
暗十交代完话,看着十几个萝卜头,等待着他们回话。
领头的孩子,大概有十三四岁,站起来才暗十的腰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