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商,万府。
“夫人回府了!”
一辆马车停在万府大门前,门房看见自家的车驾,连忙跑到马车前迎接。
只见一个美妇人,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下马车。
万夫人跨进万府侧门,想起一事,侧脸问候在门口的管事道,“今日往北苑送了饭食否?”
管事笑脸相迎,恭敬道,“回夫人,北苑的客人,已经吩咐人好生伺候。”
万夫人又问,“老爷回府了吗?”
管事回想了一瞬,当即道,“老爷已经回府,回府时还问起过夫人,如今应当是去了书房。”
万夫人淡淡道,“知道了,我去一趟北苑,要是老爷问起来,就说我有些不适,先回房歇息了。”
管事心中疑惑,但也不好置喙,躬身送走万夫人,“是,夫人。”
彼时,北苑的一间偏房里灯火通明。
里面坐着一个美人,一手把玩着手里的珠串,时不时品上一口茶,看起来就是个逍遥快活惯了的人。
只是她像是生病一般,时不时就上手挠自己的脸。
奇怪的是,无论她如何用力,脸上一点红痕都不曾留下。
“咚咚咚。”
北苑原本的静谧无声,倏然被打破。
“谁!”
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贵客,我家夫人前来,有要事与您详谈。”
“进来吧。”
长时间未修的门,发出难听的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万夫人跨步进屋,便对身后婢女道,“在屋外等我便好。”
“是。”婢女应了一声,便将门重新关上。
万夫人往屋里走了几步,就看到卷长鞭摆在圆桌上,眼前之人看到她,缓缓站起身。
她道,“宁姨娘请坐,你腿上有伤,不宜久站。”
宁姨娘闻言,轻轻道了声谢,便坐了下去。
万夫人坐在她对面,道,“今日清晨,茶楼里传出消息,说宁姨娘卷走边城众夫人的钱财遁走。
不到半日便传遍边城大街小巷。”
万夫人说话时,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想透过她那张脸,看出些什么。
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眼前之人,脸上有两副皮囊。
见对方面上丝毫不起波澜,她又继续道,“过了晌午,此前入股胭脂店的众位夫人,齐齐去吴府讨要说法。
在康乐乡主的帮衬下,吴将军答应将钱财明日归还。”
听闻康乐乡主的名字时,宁姨娘眼神倏然变得犀利起来,时间不长,却也被万夫人准确捕捉。
宁姨娘故作委屈道,“这都怪我得罪了康乐乡主,如今香姨娘把钱财卷走,还倒打一耙,将脏水泼到我身上。
现在弄得我是有家,却不能,也不敢回。”
万夫人在进府时,便觉得宁姨娘昨夜并没有说实话,可现在她把携款潜逃一事,推到香姨娘身上,倒是与吴将军此前说的话一致。
不过,康乐乡主今日,已为香姨娘证明清白。
如此说来,携款潜逃一事,怕是宁姨娘编造出来。
想明白这一点,万夫人也不打算多待,她看了眼桌上的长鞭,便起身与宁姨娘告别。
“时间不早了,你且安心在此处住下,我明日再来看你。”
当万夫人转身时,便听到身后起身的动静,她的心如擂鼓般跳动,咚咚咚,一下下撞击胸膛,好似要从胸口处跳出一般。
“等等。”
万夫人听到声音,脚下一顿,立马驻足。
她忍住腿脚发软,缓缓转过身,努力让自己不露怯,扬起一抹笑容道,“宁姨娘,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办吗?”
宁姨娘目光如炬,慢慢走向她,直至走到她跟前,与她面对面,就连呼吸都近在咫尺。
万夫人双手攥紧,站定在原地,好似脚下生了钉子,无法动弹。
耳边突然感受到一股热气,烫得她头皮发麻。
很快一道如鬼蜮的声音,穿透耳膜,传进她的脑子里。
“你很聪明,知道来套我的话。只可惜你胆子太小,走路都在发抖。”
“既然让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那么我就留不得你了。”
闻言,万夫人急切讨饶,“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这里的事情,我一定会守口如瓶,一定不会说出去,我保证!”
“求您放我走吧!”
话音刚落,万夫人就感觉到腹部疼痛难忍,她瞪大双眼,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一手捂住被匕首刺中的腹部,一手扶着杀她之人,缓缓倒地。
鲜血顺着匕首潺潺往外流。
宁姨娘见状,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她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你活了这么大岁数,竟然连这点都不知道?真是天真!”
说罢,她蹲身将万夫人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伪装出越货杀人的模样。
万夫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身上摸索,直至闭眼的那一刻都在后悔,将眼前如毒蛇般的女子带回府中。
看到万夫人闭眼,宁姨娘反手撕下脸上的一张皮,露出她原本的面容。
只是,这张皮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