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府,同福当铺,内院。
杨掌柜将消息传回新京城,好几日过去,半点消息都没有,消息好似石沉大海一般。
此时他正和夫人在内院用饭,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却丝毫没有食欲,甚至连筷子都不想拿。
杨夫人看到他这几日,魂不守舍的模样,轻轻放下碗筷,握上杨掌柜的搭在桌子上的手。
“夫人?”
杨掌柜扯出一抹笑,不解地看着身旁的人。
杨夫人道,“老爷,这几日你夜不能寐,食之无味,是当铺出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这话,杨掌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几日,自己表现得明显,“是为夫的错,让夫人担心了。”
说罢,杨掌柜就把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全盘告诉了自家夫人。
杨夫人道,“你既然看过画像,又能确定康乐乡主,就是侯府失散的表小姐,如今又为何寝食难安?”
这正是问题所在,杨掌柜长叹了一口气,“我就怕中间出现什么差错。
兹事体大,如今在侯府的表小姐也不知真假。
一日没有消息,我便一日心不能放下。”
此前,他只是想着泼天富贵,可事情过去几日,等他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才发现此事不同寻常。
当初侯府小姐接亲队伍,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现在倒好,突然冒出小姐的孩子,还一年内出现了两个。
这要不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就是命运弄人了。
杨夫人可没有别的办法,听完丈夫的话,知道此事于他们而言太大,根本就不是他们能阻拦的事情。
于是,她只能安慰道,“老爷,事到如今,咱们就只能静观其变。
没能等到消息,咱们就先别出当铺,在自己家的地盘,总不会出现差池。”
闻言,杨掌柜深感认同,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夫人说得对,咱们传去了消息,结果如何都看天意了。”
......
陆昌萍这几日也不好过,自从她偷听到消息后,便觉得府中上下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她让雨晴出去打探消息,却什么也没能问出来。
屋内。
雨晴端了一杯茶上桌,后退几步,看着陆昌萍日渐憔悴的脸,道,“小姐,您这几日面色看起来不大好,是不是要请大夫看看?”
陆昌萍听到大夫二字,更是心中一紧,开口怒斥,“请什么大夫,我身体好着呢!”
闻言,雨晴立马噤声不说话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陆昌萍,自从回侯府就一直讳疾忌医,就连落水感染风寒,也只是让她上街拿药,并不让她叫来大夫诊治。
陆昌萍自然不敢请大夫看病,她在逃荒路上遇到刘家人,还生下过一个孩子。
身子早就亏损严重,哪里敢让能在新京城的名医,为她把脉治病。
要是她生过孩子的事情传出去,那么她想要嫁给富贵人家,岂不是一场空。
她走到这一步,必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倏然,她想起一事,“雨晴,我记得明日就是十五,你去跟二舅母说一声,明日你同我去一趟灵谷寺。”
如今她是半点主意,都想不出来了。
既然想不出办法,倒不如去灵谷寺求签,看看是去是留。
翌日,清晨。
昨日已经得到出门的允准,今日一早雨晴就让人套了马车,前往灵谷寺。
灵谷寺是新京城中最大的寺庙,相传这灵谷寺的牌匾,还是大晋开国皇帝亲笔题写。
而这灵谷寺自建立一来,香火旺盛,甚至还有文人墨客专门前往,就是为了在此禅修一段时日。
陆昌萍刚被侯府寻回时,因着侯府夫人的吩咐,她曾跟着大舅母来过一次,自此以后再也没有来过。
第二次踏足这里,还是她带着雨晴,刚下马车时,还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咱们走吧。”
经过雨晴提醒,陆昌萍这才让马夫,将马车赶到别处停好。
随后她便提裙,走上灵谷寺的台阶。
灵谷寺的台阶虽高,正逢十五十斋日,前来烧香拜佛的女眷,以及陪同夫人、母亲烧香的男子也不少。
很快,陆昌萍便带着雨晴走进人群中。
刚上完阶梯,一阵檀香铺面而来,陆昌萍很不喜欢这个味道,闻到这个味道,便会让她想起杀人那夜。
但是如今她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相求佛祖保佑。
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陆昌萍,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心跪拜佛祖,请求佛祖庇佑。
可随着雨晴递上来一炷香,不知是她心不在焉,还是佛祖惩罚她心不诚,插香时,香灰竟然落在手背上,烫出一个红印。
“嘶!”
陆昌萍吃痛地收回手,正当她想要回去时,身后出现一道黑影,正好能将她的身影笼盖住。
她察觉后,立马转过身,便看见身后站着一个男子。
“陆小姐。”
看来是认识之人。
可陆昌萍却半点印象都没有。
反倒是雨晴率先反应过来,小声在陆昌萍耳边提醒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