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言不尽和廖海便守在宫门口,当两人看到苟微之时,连忙将人拦下。
言不尽比廖海高半个头,这点差距全长腿上了,走路的步伐也比廖海快。
他率先走苟微之跟前,“苟大人,留步。”
此话一出,上朝的文武百官,从宫门鱼贯而出,纷纷侧目看向三人。
原因无他,方才两人在大殿上刚被贬职,连降官阶就罢了,还被圣上安排在吏部办事。
两人前脚才狠狠得罪了临安候世子,后脚就要到人家手底下办事,此刻着急跳脚也就不奇怪了。
言不尽本就带着些火气,说话的声音便不自觉放大。
廖海适时地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道,“言大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言不尽被提醒后,他打量了眼周遭环境,眼下三人如同猴子般,供众人观赏。
这时,苟微之道,“昨日的话已经说尽,两位大人并未听劝解,现如今圣喻一出,无法更改。
两位大人还是回吧。”
说罢,苟微之便绕过两人,往自己的马车方向走去。
留在原地的两人,眼睁睁看着马车驶离,直至消失不见。
言不尽这才幡然醒悟,看向廖海道,“廖大人,咱们这明显是被弃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廖海道,“苟微之的话,咱们都清楚。
要不是将消息送进太后宫中,恐怕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言不尽的肩膀,“言大人,事已至此,走吧。”
说罢,便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言不尽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别的招,只能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回府了。
只是,他们想象不到的是,回府后还有更令人奔溃的事,在府中等着他们。
有人愁,自然就有人高兴。
陈子荣今日出了口恶气,心里十分舒畅。
刚下马车,走进临安侯府的门,便连忙派人,把消息告诉二弟陈子烨。
得知消息的陈子烨,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发生此等好事,简单交代完掌柜办事,便命人备车,从酒楼赶回家中。
他还未走进厅堂,便听到爽朗的笑声。
里面动静还不小,想必府中众人都在此。
果不其然,当他走进厅堂,便看到众人坐在一处,脸上都是笑容。
按理说朝堂之事,不该让后院知晓,可这件事伤害的人,便是后院的女眷。
是以,陈子荣简明扼要,只说明两个言官官职降级,并没有把人分配在他手底办事说出来。
可即便是这样,这一消息也足以让人高兴了。
陈老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该,身为言官,不好好恪守本分,光做碎嘴子的事。”
临安侯府后院,最能说得上话的人,那必然是陈老夫人。
她这般说下面的人,除了迎合别无他话。
即便是陈思琦也不敢多言,只是手里绞着手帕,认为陆七七给临安侯府失了脸面。
偌大的侯府,最数丁婉月最会拍马屁。
老夫人的话刚落下,她便笑着道,“谁说不是,这下好了,这两个大人,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临安侯府因外界难听的话,后院里的人,情绪上或多或少受了些影响。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还是如此好的结果,大家心里都十分高兴。
陈子烨直接让酒楼的厨子,入府给众人做了顿菜式,改改口味。
夜间,丰盛的菜肴上桌,陆七七看到盘子里的辣子,简直都要走不动道了。
入座前她特意与陆瑶换了个位置。
临安侯府吃食清淡,虽然很好吃,但对于陆七七这种喜重口的人来说,多吃几顿嘴里都没味了。
眼前的辣子鸡丁、水煮辣肉片,就很符合她的口味,简直如同对她量身定制一般。
是以,她便没忍住多下了两筷子。
她的座位离陈老夫人不远,这点小动作很快被收入眼底。
看她吃得高兴,陈老夫人便想着,今后多吩咐厨房那边,多做些重口的菜式。
陈思琦盯着陆七七看了一日,看到陆七七喜欢辣子,眼底满是嘲讽和不屑。
自古以来穷吃重口味,富吃淡口味,只有发配穷苦之地的人,才会用辣子下饭。
毕竟,吃的东西难以下咽,只有重口味才能促进食欲增长。
陆七七吃饱喝足,回到自己的院中,嘴角就没带放下。
陆瑶察觉到她的好心情,联想到近日发生的事,问道,“姐姐,这事做得这么漂亮,是不是宋大哥帮了忙啊?”
除了宋大哥肯这么帮姐姐,她还真想不到其他人了。
虽说大舅和二舅都想帮忙,可她听到的消息,只是背地里打了谁。
并没有实质性的解决问题。
当然这也有很大原因,是因为姐姐说不用他们出手摆平。
其实陆瑶不知道,她大舅和二舅在背地里,没少出力。
陈氏的商行遍布大晋,新京城最多,那些散播谣言的人,但凡挨打,便知道是临安侯府的生意。
半晌儿,陆七七才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