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的味道难闻,陆七七让陆大川看清楚面容,又将面罩重新带好。
陆大川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跪在地上仔细思索着,曾经对两姐妹的好。
只不过他年轻时,就好吃好赌,有钱就在外面快活,没钱就磨陆家二老拿钱。
老二家孝敬二老的钱,基本上都进了他的腰包。
谁让老二两夫妻,都不会讨好二老,不得二老喜欢也实属正常。
最后,陆大川实在想不出什么,便只能重复着小时候抱过姐妹俩。
这话说的,让在场的人都牙酸。
掌柜见两人的确认识,便开口道,“姑娘,这人虽说是你的亲人。
可他在赌坊欠下的债,八百两白银,可不能这么轻易免了。
不然传出去,我这恒昌赌坊在外面的名声坏了,今后这赌债可就要不回来了。”
陆七七道,“掌柜放心,我说过了,今日是来寻仇,并不是为了替他还赌债。
掌柜的尽管按江湖规矩来。”
掌柜见她如此爽快,也不想将人得罪,于是爽快道,“我看姑娘也是个爽快人,既然你们是俩结怨,我恒昌赌坊本不该参与其中。
可若是你想从我这带人走,按照这行的规矩,断一只手,一只脚即可。”
陆七七本想点头,又听到掌柜道,“我不想闹出人命,也想给临安侯府一个面子。
九洞十三刀和断手断脚,随姑娘选如何。”
听到这话,陆大川面露惊恐之色,使劲扭动着全身的身躯,奈何他的肩膀,被打手按住动弹不得,憋得面颊赤红。M..
见逃脱不掉,便只能求饶,“七七,救救四叔。四叔今后一定学好,再也不赌了。”
这样的话他对陆家二老,说过无数遍,陆家二老就是吃他嘴甜这套,屡屡得逞。
陆七七也明白这一点,她道,“四叔,你可知我不是陆家二老。
不会纵容你这个小儿子,更不会拿钱替你还赌债。”
说着,她站起身,漫步走向陆大川道,“四叔,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为了还赌债。
在河边抢我娘的钱,将她推下河,让她惨死河中。
让我们姐妹俩,小小年纪就失去双亲?”
陆大川闻言,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他哑着声音质问,“你...你是如何知道?”
此话一出,他就后悔了。
坐实了害死陈文君的事实,哪里还有保全性命的余地,即便陆七七今日不杀他,临安侯府的人也不可能放过他。
思及此,陆大川的汗水如雨,很快就将整个背脊的衣衫洇湿。
掌柜的这下完全放心了,他终于知晓陆七七,为何会大动干戈,带着一众府兵前来。
弑母之仇,不共戴天。
即便是掌柜这般开赌坊的人,听到陆大川此等猪狗不如的做法,还是会气恼片刻。
在场的人,一无不为其愤怒,尤其是临安侯府的府兵。
当他们知道大小姐,竟然是死在猪狗不如的赌徒手里,手里握着的刀都在颤抖,仿佛是在同他们叫嚣。
李昌龙没想到四叔,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他上前一步正好被陆大川看到。
陆大川见求陆七七无用,连忙转脸求李昌龙。
“昌龙,昌龙。救救我,我可是你爹的亲兄弟,你的四叔啊!
陈氏落水完全就是意外,真的不关我的事情啊!
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陆大川喊得撕心裂肺,李昌龙不仅不为所动,甚至还用冷眼看他。
“你杀了人不知悔改,如今还敢求饶。
当初她们姐妹俩,被大伯一家欺辱。
你不仅没有帮忙,还躲在背后助纣为虐。
我今日救不了你,谁都救不了你,因为就连我都想打死你!”
掌柜的听完全过程,提议道,“姑娘,我开赌场多年。
断手断脚多没一个人,能支撑过来,他们很快就会流血身亡。
你不如选择九洞十三刀,让他多活一些时间,也能多受一点苦头。
相反,若是九洞十三刀后人还活着,任凭姑娘处置。
我必然不会留人,欠下赌债一事,也一笔勾销。”
陆七七看向掌柜,发自内心道,“多谢掌柜。”
随即,她便伸出右手。
很快,十九便地上一把匕首,在她的手心。
匕首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着寒光。
当她一步步靠近陆大川时,仿佛一个嗜血的屠手。
陆七七身为医者,对于人体构造十分熟悉,别说九洞十三刀,就算是十八洞三十二刀,她也有本事让人活着出地牢。
她娘死得如此惨烈,她们姐妹不幸的开端,全都是拜陆大川所赐,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放开他!”
打手有些迟疑,毕竟陆大川身上没有绳索,若是被他逃脱,抢了她手里的匕首,反倒是件难事。
掌柜看陆七七握刀的手势,便知道此人会武,而且看她身边人自若的神态,也知道他推断的不能有错。
于是道,“放开他。”
陆大川肩膀力道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