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他法的丁婉月,来不及阻止女儿说话的声音,便只能在丈夫面前把话说圆满。
她将姿态放得极低,“二爷,您在外辛劳,都怪我没有管教好思琦,才让她顶撞了老夫人。
您放心,今后妾身定然好生管教,让她好好学规矩,知道如何孝敬长辈。”
陈子烨做事,向来不是高高举起,轻声落下之人。
生意场上,于是总会留一线,可真惹恼了他,那人也得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对待外人如此,对待家人必然不同。
可如今陈思琦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若说只是她一人之过,倒是情有可原。
可丁婉月也在场,并不阻拦她悖逆,说明心中多半也是默许,只是没有明言罢了。
陈子烨目光如炬,看得丁婉月心中发慌。
她不知道方才的话,陈子烨到底听进去多少,又肯相信多少。
片刻后,陈子烨才看向陈思琦,“看来你依旧不知道错在何处。
既如此,你就给我去祖祠,跪着抄经。
好好洗去身上的戾气,还有那攀比之心!
至于不敬长辈,顶撞你的祖母,看来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教好。
那就再让教养嬷嬷,好好教教你规矩,免得让你出去,辱没临安侯府门楣!”
听到此话,陈思琦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向陈子烨,“爹,您这是要禁我的足?”
陈子烨道,“倒不是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他淡淡扫过丁婉月蹙起的脸,继续道,“纵子如害子,既然你娘教不了你,那便让教养嬷嬷,好生管教。
你一日学不会,那便一日不得出屋。
即便你这辈子不嫁人,你爹我也养得起你!”
最后一句话,可算是离经叛道了。
可正因为如此,陈思琦也知道,她爹半个字都没有诓骗她。
这是真的要将她禁足,甚至是下达了死命令。
思及此,陈思琦立马求助丁婉月,“娘,娘,你帮我劝劝爹,哪有人家留着姑娘,一辈子不嫁人的啊!”
她喜欢离北王世子多年,要是不能出府,别说嫁给世子,就连今后见他一面都难!
陈子烨都能说出,养陈思琦一辈子的话,丁婉月哪里还敢辩驳。
要是那句话再说错,说不定她都要受到责罚。
于是,她安抚陈思琦道,“你爹都是为了你好,听你爹的话,好好学就是。”
陈思琦被接二连三打击,要是一点都还不懂审时度势,那便是真的愚蠢了。
她不再说话,按照她爹的吩咐,跟着丁婉月的贴身婢女,退了下去。
丁婉月看人走远,直至背影消失不见,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
可谁知,她的心瞬时又被陈子烨的话,揪了起来。
“这些年,你在家中侍奉公婆、教养子嗣,我都看在眼里。
你知我在外奔波辛劳,我也懂你的辛苦。
原本想着你能教养好子女,我便能在外心无旁骛经商。
可近一年来,你带着两个女儿,做出来的事情,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当初你与文君要好,我便多看你一眼,从未有过纳妾的心思。
只是为了应对文君许下的诺,与你相伴一生。
你如今这般姿态,也不知是我看走了眼,还是文君当初看走了眼。”
陈子烨自嘲的声音,听到丁婉月耳朵里面,简直就如同细软尖刺一般,直直扎入心脏深处。
刺得她的心生疼,却又没有办法找到那根软刺,将其拔出来。
丁婉月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碎了,嘴里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子烨忙了一日,此时又累又饿,还得劳心处理后宅的事。
他道,“你若是真想分家,大可直言相告。
临安侯府从来不是什么专权,不让人说话的地方。
如今文君的两个孩子,也已经找了回来。
大哥在朝中威望只增不减,即便没有经商得来的银两打点,也能官运顺遂。
若是分家,自然是分府别住。
今后经商得来的银两,除了孝敬爹娘外,还有大哥一家的分红。
分完账后,便能交由你来打理。”
闻言,丁婉月这才明白过来,实则两兄弟不分家,是她们二房占了面子。
大房那边世袭爵位,大哥官运顺遂,大房名下的田庄铺子丰厚,自己经营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哥有官身在,交给管事打理即可。
可二房不同,即便陈子烨是临安侯次子,可分府别住后,他日等老侯爷一死,那边真的与勋爵毫无关系。
有的便只能是商贾之身。
大晋朝向来重农轻商,如今她能出入官爵世家府上,也全都因为临安侯次子夫人的身份。
倘若真闹到分家别住的境地,先别说她的两个女儿,寻到勋贵人家的公子。
她的儿子也只能通过科举,考取官身才能寻到一个好人家的姑娘。
如此,明明康庄大道,只在一念之差就走窄了!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当她想开口说话时,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