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临安侯府遇袭之事,惊醒了半个京城。
一大早,大理寺卿就带人前往临安侯府,声势浩大,更是弄得人心惶惶。
虽说这等事情多数人都会敬而远之,但也有好事之人,站在大理寺衙役以肉身筑成的围栏,伸长着脖子往临安侯府侧门张望。
“出来了!出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一声,围聚过来看热闹的人,也随之越来越多。
大理寺衙役两人一组,前后抬着死尸从侧门出府。
一连抬出二十具尸体,让在场看热闹的百姓,都大吃一惊。
不多时,大理寺卿谭九州便在陈子烨的陪同下,走出了临安侯府侧门。
谭九州侧身道,“事情始末我已了解,陈兄不必相送,代我向老侯爷问好。”
陈子烨抱拳客气道,“家父有劳大人挂心,此事闹得临安侯府心生惶恐,若大理寺有何疑问,随时来传唤即可。”
话虽这么说,谭九州可不敢这么干。
临安侯府战功累累,为大晋国土立下汗马功劳,就连皇帝都得给几分颜面。.
再者说临安侯府是受害人,又有暗影卫插手让仵作检验尸体,他就是身上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随意传唤问话。
谭九州笑笑,“此事临安侯府是苦主,若真有不明白的地方,派人上府询问几句,陈兄不嫌烦就行。”
皇城中遍地都是达官显贵,大理寺虽是不同普通京官,但对于身高权重的勋贵苦主,多半是秉承着既不得罪,又能将案子办理完善最好。
更何况此事牵扯皇太孙,虽圣上对他不闻不问,可毕竟还有太后庇护。
天还没亮,府中来人禀消息时,谭九州恨不得原地爆炸。
如今只能拉下脸面,亲自来临安侯府一趟,不敢把案件转交给大理寺少卿前往。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谭九州便带着大理寺的人走了。
陈子烨看着渐渐散去的百姓,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临安侯府。
昨夜听闻消息的武将,带着自家府兵前来帮忙,他还得准备答谢礼派人送去。
……
皇宫,大殿。
陈子荣在退朝前站出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行大礼告罪。
宋彬宇住在临安侯府的消息,文武百官并不知晓,只当他还在太后宫里当个闲散人。
可当陈子荣说出二十名刺客,全部死在暗影卫刀剑之下,全场哗然。
文武百官议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这些刺客也放肆了,天子脚下,皇城中竟然敢在官员府中行凶!”
“皇太孙母子前往皇陵时,途中人仰马翻,母死子留。
如今半大孩子又坐在轮椅上。
二十名刺客,这不是索命吗!”
说出索命之人,乃是一个文官。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当场噤声。
瞬时,偌大的大殿上无半点动静,仿佛落针可闻。
此话自然没能逃过皇帝耳朵,他此前对于长孙的态度,便是置之不理,任他在太后宫中调养身体。
二十名刺客入府刺杀,他虽将大皇子贬为庶人,可说到底也是自己的长子,怎么也不能让人轻贱了去。
站在一旁的李德福,低头打量皇帝的脸色。
只见皇帝面色发沉,已有动怒的迹象,他顺着皇帝的眸光,清楚地看到皇帝扫视文武百官后,将视线停留在几位皇子身上。
不怒自威的神情,审视的目光像是在洞察人心。
片刻后,皇帝才收回目光,重新将视线放在陈子荣身上。
皇帝道,“刺杀朝廷命官不是小事,此事大理寺必须严查,破除一切阻碍,也要将幕后之人缉拿。”
皇帝对刺杀皇太孙的事情只字不提,反倒是将二十名刺客推在临安侯府身上。
文武百官在京中为官数年,即便参不透皇帝的用意,也能猜到一半。
如今大晋与鞑靼和亲在即,若是传出皇太孙遇刺的消息,会让大渝国和鞑靼以为大晋超纲不稳。
这对大晋而言,并不是什么有利的消息。
二皇子听到宋彬宇遇刺的消息,将目光放在身后的几位皇弟身上。
当他看到几个皇弟,皆是不可置信又一副无辜的模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们是在演戏,还是对此毫不知情。
刺杀一案交给大理寺查明,退朝后,陈子荣便被皇帝留下。
站在大殿下的陈子荣,此刻正抱着象牙笏板,等待着皇帝的问话。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半晌才道,“彬宇那孩子住在临安侯府的消息,京中但凡有眼力见的人都知晓。
如今事情已然捅破窗户纸,爱卿便加派些人手,朕也会让宋世子派暗影卫护他安全。
至于大理寺查到什么消息,临安侯府也无需多加打听了。”
陈子荣明白皇帝的担心,生怕是亲人互相残杀。
思及此,他躬身领命道,“是,陛下。”
皇帝交代完,肩膀瞬间塌下一厘,好似松了一口气般。
陈子荣看着他老态龙钟,坐在龙椅之上的模样,便告退快步走出了大殿。
另一边,太后宫中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