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下,宋宴清身着金丝玄衣,脸颊被照映得格外暖人。
陆七七走进屋内,便看到这一幕。
“这个时间有空翻临安侯府的墙,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吗?”
两人好长时间没见面,对视一秒都恍如隔世。
宋宴清站起身走向她,两人面对面站立,眸光里装着的全是对方。
陆七七一把抱住他,将脸颊埋在他的胸膛,瓮声道,“你不是说给我当上门夫婿吗?
这么长时间还没将乌琪的人连根拔除,时间长了我可要毁约了!”
宋宴清自然知道她说气话,揽上她细腰的手紧了紧,低头搭在她的发顶,“快了,这几日暗影卫查到一些线索,今日刺杀一事,鞑子暴露的消息更加明确。
要不了多久,暗影卫就能把苏迪雅安插在大晋的奸细一一拔除!”
闻言,陆七七松开环抱他的手,抬眸与他对视,“今日暗影卫生擒七八个鞑子,不知道刑止能否从他们身上打探出消息。”
宋宴清揽着她走到圆凳前,扶着她的肩膀使其坐下。
他给她倒了一杯水,才坐下道,“刑止的手段你该知晓。
这些鞑子落入他手中,即便不能马上令其开口,也能在他们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刑止狠辣手段,在整个暗狱,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这一点陆七七丝毫不怀疑。
只是...
她道,“上次仵作给刺杀我的仵作验尸,可有发现其他线索?”
宋宴清知道瞒不过她,便直言道,“我来正要和你商议此事,前些时候我接到消息。
乌琪派人去潞州府,想要掳掠你的小姑姑陆香香。
好在你的家人身边有暗影卫保护,并没有让乌琪的计谋得逞,你的家人也安然无恙。
我们的人在刺客身上发现了线索...”
说着,宋宴清就从胸口掏出一块灰色帕子。
他把帕子展开,将包裹的东西展现给陆七七看。
“此物名叫玄针,此乃玄铁所致,坚硬无比。
在玄针上面涂上迷药,便能使人进入昏迷,而这上面的药物我已让人查验过,是一种名叫曼华的花粉提炼所制。
而这样的药极为难得,只有京中喜名花的官员才有几株。”
陆七七神色一凛,“这就说明真正的香楼,其实是在新京城中!”
宋宴清将灰色帕子放在桌上,“苏迪雅怕是早就慢慢将势力浸入大晋。
说不定这些花粉,就是官员府中女眷收集交给香楼。”
没想到苏迪雅在大晋下了这么大的棋,这件事在陆七七看来,必然不会是一人所为。
苏迪雅的年纪与宋宴清相仿,若是几年前她就能玩明白细作之法,也不会轻易被吴广平杀害。
陆七七道,“既然我们有了方向,那就让暗影卫特别留意种植曼华的人家。
摸清楚他们府中的曼华是谁在照料,又是如何送去香楼。
我好像有一种预感,这曼华花就是我们将香楼,连根拔除的突破口。”
宋宴清正有此打算,“我会安排暗影卫处理此事,这些日你辛苦你拘在府中。
过了明日我便有理由,在明面上加派人手,守在乌琪身边。
如此一来,她便无法再对你下手了。”
说到此事,陆七七又想起和亲事宜,她问,“乌琪进京多日,为何皇帝还没有定下和亲驸马?”
宋宴清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粗粝的大手与白皙修长的小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道,“大晋嫁去鞑靼的和亲公主尚未定下,乌琪入京这些日子惹下不少事。
陛下也不是完全糊涂之人,在国家大事上,还是有他的一番见解。
想来时间也快了,陛下不会让鞑靼使者,在京中耽搁太久。
要不了多久便会下旨,命人迎娶乌琪公主入府。”
迎娶旁人便罢,若是迎娶敌国和亲公主,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旨婚之人,定然不会心甘情愿答应,甚至有可能想方设法躲过去。
这倒让陆七七有些好奇,“以你的见解,会是谁迎娶乌琪做鞑靼的驸马?”
宋宴清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必然不会是武将之后,武将与鞑靼人身上都背负着血海深仇。
这两人放在一起,小则打闹,大则泄露机密。
如此只会给文官一个好的职位,并抬高文官儿子的身份迎娶乌琪。”
听到这话,陆七七总算放心下来。
临安侯府的表哥们,只有大表哥迎娶了正妻,其余的皆无婚娶。
若是皇帝头昏脑涨,答应乌琪一些无法挽回的要求,那可真是有好戏唱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宋宴清临走前才道,“这些日子我可能不在京中,现如今知道香楼在京中,势必外围还有人负责接应。
只有将其全部铲除干净,我们才好来个瓮中捉鳖!”
陆七七抱了抱他的腰,小狗似的嗅了嗅他身上的沉香味,才抬眸笑着嘱咐他,“万事小心。”
“好。”
说罢,宋宴清在她额间留下一吻,便翻窗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