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城郊外。
天狼镖局一行人,蹲坐在官道上啃着干粮歇息。
武大强大口啃着烧饼,不消片刻就被噎住喉咙,他急忙取下腰间的水囊,却发现滴水不剩。
正当他脸都憋红了,一个灌满水的水囊出现在眼前。
他大口大口地将水灌入喉咙,口中溢出的水用袖子囫囵擦干净后,才抬头看向身边站着的人。
“少掌柜,咱们往新京城中押送镖,少说也有十几趟。
这一路都知道天狼镖局的名号,您为何这次非要亲自押送啊?”
顾少卿啃完手里的饼子,将手指沾上的碎屑拍干净,弯腰夺过武大强手里的水囊润润嗓子。
他将水囊塞好木塞,才垂眸看向武大强,“大强哥,新京城中突然要这么多竹纸,我总有些放心不下。
不亲自跟第一趟镖,心难安。”
武大强听完他的话,原本露出八颗牙的笑容,也渐渐收敛起来。
片刻后,他才出声道,“眼见着快到新京城了,宵小之徒不敢在皇城外犯事。
我待会儿就去交代兄弟们警醒些,交货时打起精神来。
兄弟们辛苦数日,可不能在最后的节骨眼上出事。”
顾少卿没有反驳他的话,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亲自前往,而不是盯着后续运送的竹纸跟上。
他小声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
户部尚书府,内院。
“妹妹,天狼镖局运送竹纸入京,我已经派人去清点货了。”
钱衡快步走进钱朵朵的屋子,人还未跨进门槛,就大声嚷嚷起来。
钱朵朵闻声放下手里的剪子,接过婢女递来的湿手帕,擦拭干净被花汁染脏的手。
她刚抬眸就看到不争气的哥哥,像个毛头小子般跑进自己的闺房。
钱朵朵不动声色地偷白了他一眼,待钱衡走近后,她又换上另一副面孔。
她笑容得体大方,丝毫没让钱衡发觉心中不耐烦。
“哥哥,你我所谋之事,千万不能让天狼镖局提前发现。
田心村的竹纸乃是康乐县主封地产出,也是康乐县主的产业。
我们要在她还未察觉之时,才能将你我谋划之事做成功。”
钱朵朵苦口婆心说了一连串话,就是怕钱衡因一时高兴,毁坏了她谋划的一切事宜。
钱衡虽有些不着调,可大事上还是能分辨一二。
更何况钱朵朵就差把不能做的事,掰开揉碎喂进他嘴里。
这要是还不明白,简直就是白活了。
他笑得两眼眯起,眼睛只留一条缝,“妹妹所言极是,哥哥定当好好管好自己这张臭嘴。”
说着,钱衡就伸出手在他嘴上轻轻拍了一下,将去花楼哄骗姑娘的手段,全都用在钱朵朵身上。
钱朵朵嫌弃他身上臭酒味,还夹杂着浓重的脂粉味,眉头微微蹙起,“你不好好读书,整天跑去花楼喝酒。
要是被爹知道了,看他不扒了你一层皮!”
钱衡正是为了此事而来,他笑得没皮没脸,“妹妹,哥哥郁郁不得志,只能去花楼找姑娘开解一二,不然我都要难受死了。
如今爹娘克扣我的月银,让我在同窗面前失了脸面。
他们也不想想,我可是户部尚书府的大公子,总比三弟那庶子强上数百倍吧!”
钱衡向来是要钱的好手,当他看到钱朵朵的脸色不愉,立马调转话头,“你我是亲兄妹,妹妹最是心疼哥哥。
今日就再支援点银两给哥哥吧!
今后等哥哥娶了嫂子,定然会让你嫂子好好疼你。
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哥哥给你保证!”
钱朵朵不耐烦的神情越来越明显,不过她还是对身边的婢女道,“去给大少爷取些银子出来。”
“是。”
婢女走后,钱衡脸上露出狗腿般讨好的笑容,“果然,世上还是只有妹妹好!
妹妹你放心,等哥哥高中后,定然不会亏待你。”
钱朵朵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反胃,但她还有用得上他的时候。
在她看来钱衡再不济也是个男子,很多事情她不方便出面办,还得靠他这个没多大用的哥哥去办。
婢女很快将银子装进钱袋子。
钱衡看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眼睛都亮了一个度。
要不是他还意识清醒,恐怕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钱朵朵接过婢女递来的钱袋子,正准备递给钱衡。
钱衡双手都伸出去,准备接过钱袋子,却眼睁睁看着钱袋子又被收了回去。
他瞪大双眼看着钱朵朵,眼睛里流露出不解,“妹妹这是何意?”
钱朵朵手里拿着钱袋子,对上他的双眸,再次交代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一定要给我办妥且办好。
如若不然,今后你别想从我这里拿到半两银子。”
钱衡站起身,笑着取走她手里的钱袋子道,“妹妹你放心,哥答应你的事情,何事没给你办妥。
更何况你这次交代的事,正好是你哥的拿手好戏。
你和爹就等着瞧好了。”
说罢,钱衡掂量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