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陆七七就被陈子烨请去二房院子,为陈思仪诊脉。
陈思仪在屋里听到陆七七的声音,突然在屋里发起疯来,她将屋里的瓷器砸碎,嘴里喊着不许进屋的话。
陈子烨站在屋外脸色难看,可心中又十分焦心。
毕竟是他的骨肉,突逢这样的事情,他作为父亲也心疼。
陆七七宽慰道,“二舅,我一人进屋问诊,人多了怕她会受刺激。”
不等陈子烨开口,丁婉月就连连道谢。
陆七七挎着药箱,走进屋中绕过地上的瓷器,走到陈思仪面前。
陈思仪光着脚,站在下榻上,发丝凌乱,眼尾泛红,好似方才哭过一般。
要不是陆七七曾撞见假山一幕,恐怕就要被她如今的模样骗过去了。
她道,“怀有身孕之人,需戒骄戒躁,大动肝火胎象不稳,不用我开堕胎药,自会保不住胎儿。”
此话一出,陈思仪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小腹,顺势坐在床榻上。
陆七七将她那点小动作尽收眼底,也正因为如此,她更加断定当日在假山后的人,一定是陈思仪无疑。
她道,“你既然敢在宫中行事,想来孩子的父亲,不是个简单的人。”
短短一句话,陈思仪脸色变得煞白。
“你知道什么?”
陆七七耸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二舅找我过来替你问诊,实则大家都知道你已怀有身孕。
如今还能隐瞒,若是被外祖父和外祖母知晓。
你想想当初陆昌萍还未捅破身份时,对她是何处置?”
陈显明虽护短,但也不是不要脸面之人,接二连三闹出这样的事情。
让陈思仪上山做姑子,都是对她网开一面。
更别说两位老人对她百般疼爱,让两位老人寒心,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决定。
陈思仪自然明白陆七七的意思,却不知道她是何用意,只能防备地看着她。
陆七七又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说出那人是谁,让外祖父给你做主。
第二,放弃不该想的事情,偷偷将孩子流掉。
若你选择第二种,我能保证你减少流产时的苦楚。”
陈思仪看她神色不像要加害她,如今她也没有第三种选择。
“我选第一种。”
半晌,陈思仪才道,“表姐,你帮我叫我爹娘进屋吧。”
陆七七见她做出选择,也没有多言,给她诊脉开了一副保胎药,便走了出去。
……
三日后,临安侯府接到赐婚圣旨。
陈思仪为二皇子侧妃,半月后入府。
得此消息,陆七七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日在假山后的男子,竟然是二皇子。
这日,宋宴清难得有空回京,带了一筐枇杷直奔临安侯府。
陆七七一边吃着宋宴清剥的枇杷,一边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他。
闻声,宋宴清擦干净手上的汁水,沉思片刻才道,“大晋尚未立下太子,陛下身体每日况下,渐渐地对众皇子多加提防。
从龙之功让人趋之若鹜,可临安侯府战功赫赫,并不需要如此。
月满则亏的道理,看来你这个表妹并不清楚。”
陆七七低头想要吐枇杷核,谁料直接被宋宴清顺手就接了过去。
一旁的青黛瞪大双眼,十九倒是淡定得很,丝毫没有觉得他家世子这么做,有何不妥之处。
陆七七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我倒是觉得她不是不知道,反倒是她算计太深,觉得二皇子一定会夺嫡,成功上位。”
她继续分析道,“大皇子乃先皇后所出,扳倒大皇子后朝中最有利的便是二皇子。
众所周知继后乃二皇子生母,如今二皇子的舅舅又是当朝左相。
所有赢面都在二皇子身上,她这么选也无可厚非。”
宋宴清道,“自古高位都是踩着尸骨往上爬,今后临安侯府若是想独善其身,怕是不易。”
临安侯府之所以能够独善其身,便是不与皇室中人联姻。
如今中立的局面被打破,也不知道今后会如何。
陆七七想了想,“我看未必。”
“嗯?”
“你父王离北王和皇帝都是正统,外祖父能在乱局中,将临安侯府摘出去。
如今陈思仪嫁过去不过是个侧妃,明面上有临安侯府支持。
可跟随二皇子的人眼睛也不瞎,他们自然能看清临安侯府不参与党争的态度。”
两人聊完此事,又绕到了寻找香楼的事情。
宋宴清近些日子,都不在京中,就是在外追寻香楼里的人。
当初乌琪动用香楼的死士,倒是给暗影卫提供了不少线索。
可这些线索终究有限,统管香楼之人也不是个善茬,总能快速抽身。
这倒让人怀疑,香楼不过是个具象的地点,实则这些暗线,并不在香楼里活动。
陆七七猜不透,“乌琪被困内宅,想必香楼里的人,还会与她取得联系。
或许可以动动种植曼华花的官员,将一干人等关入暗狱审问。”
宋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