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夫人被禁军押下去,洛大夫也跟着出宫。
太后将陆七七留下,她看着眼前小姑娘脸上的疤。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都不敢想陈文君如此心高气傲之人,顶着这么一张脸,该怎么活下去。
陆七七盯着太后看了一瞬,才道,“贾老夫人进正殿时我便给她下了药。
药膳里更是添加了致幻的药物,让她分不清现实和梦中。
既然她能准确无误地将当年的事说出来,此事说谎的概率并不大。”
该说不说,陆七七还是勇。
她想起贾老夫人说的话,便开口问太后,“方才贾老夫人说太后想要我娘嫁入皇室?”
太后眸光微动,长叹了一口气才道,“哀家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信。
你大可回去同你外祖母辩证一二。”
“当年战火连连,先皇抵御外敌后平定大晋江山。
哀家的两个儿子也早已娶妻生子,说句不好听的话。
比起两个还不成气候的皇子,先皇正值壮年,不少文臣武将都想举荐自家女儿入宫。..
哀家早已自顾不暇,何来精力去给两个皇子选定侧妃?”
陆七七沉思片刻,仔细辨证太后的话后,便选择相信。
她道,“今日之事,多谢太后相帮。”
太后望着殿外的光景,道,“哀家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不光是看在宴清那孩子面上,也因你一片赤子之心。
你娘陈文君是个好姑娘,只是可惜被歹人所害。”
太后感叹完后,又道,“就是不知你娘这么多年,为何不想着回京认亲?”
陆七七回忆起陈文君,好一会儿才道,“我娘大抵是遗忘了一些事情。”
不然以陈文君的聪慧,又加上临安侯府对她百般疼爱,岂是小小一个丫鬟传话,就能让她放弃回家的念头。
太后见陆七七面色不佳,“忘掉一些事情,对她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只是苦了你外祖一家。
哀家看你面色苍白,许是这两日劳累所致。
如今歹人被关去暗狱,审问出结果也快了,你且去好好歇着吧。”
陆七七站起身,一礼道,“多谢太后,民女想亲自审问歹人,早日为我娘讨回公道。”
太后看她一脸坚定,便没有阻拦。
“去吧。”
陆七七出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暗狱。
彼时贾氏俩姑侄,早就被刑止绑在木桩上。
贾老夫人身上还有尿骚味,贾贞娴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被押入暗狱时打翻肉汤,把自己泼了一身。
现已入夏,两个时辰过去,她身上也变得馊臭起来。
当陆七七走进刑房的一刻,贾贞娴顿时瞪大双眼。
原因无他,只因为眼前之人与陈文君有八成相似。
而她脸上的伤疤,与她当年划在陈文君脸上那道,如出一辙!
这时,贾老夫人大喝一声,“你不是陈文君,你到底是谁?”
陆七七好心为她答疑解惑,“我当然不是陈文君,而是她的女儿。
我娘被你们害得流落他乡,我自然要为她讨回公道。”
贾贞娴矢口否认,“此事与我无关,我不过就是一枚棋子,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事!”
陆七七接过十九递来的匕首,在贾贞娴眼前比画两下,“看到我脸上的伤疤了吗?
你说自己是棋子,可这道伤疤,却实实在在划在我娘脸上。
同样的位置,给你也来一刀,如何?”
贾贞娴嘴里不停地求饶。
她拿着匕首抵在贾贞娴的脸上,这个动作让贾贞娴大气都不敢出。
不多时,陆七七就闻到了尿骚味。
她冷嘲一声,“当年你划下那一刀,可不曾手下留情。”
说罢,她便将匕首尖利的一端,抵在贾贞娴右边脸颊。
血珠慢慢从刀尖渗出来,直至汇成一条长长的血痕。
贾贞娴疼得眉头紧蹙,她疯狂地想大喊出来,可脸上的痛觉让她根本喊不出口。
贾老夫人看陆七七来真的,脑子里最后一点理智,瞬间崩塌。
她开始扭动身躯,想要从木桩上挣扎下来。
可是她却忘记自己年事已高,稍微动弹一下,就累得气喘吁吁。
于是她只能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陆七七看。
陆七七在贾贞娴脸上划了一刀,便将匕首递给十九。
随后她在贾贞娴脸上撒了一点药粉,“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贾贞娴疼得差点晕厥过去,哪里还有力气听陆七七的话,只能用仇视的眼神瞪着她看。
陆七七道,“这个药能让你的伤口溃烂,你让我娘脸上多出一道疤,我就让你的脸永远不能痊愈。”
她的语气很轻,却让贾贞娴感觉如厉鬼索命,震耳欲聋。
贾老夫人道,“一个小小县主,竟然敢对一品诰命夫人如此无礼,等老身出去定要你好看。”
听到这话,陆七七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事到如今还没弄清自己的处境,你以为自己还能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