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渡喃喃道:“难道是我在做梦吗?谢山长可是当世大儒, 是个有脑子的君王都不会如此折辱她和弟子。”
她朝着观星台上发出了一道剑气。
观星台上,捆着谢珪和十几个少年的绳子断成了两截,从柱子上脱身。
十几个少年第一时间去扶住谢珪, 老师年岁已高,被绑在柱子上大半天, 可别出事。
谢珪在身边弟子的搀扶下,逐渐挺直了脊背,目视着那个朝他们走过来的身影。她想,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忘记这道剑光, 也不会忘记这个人了。
搀扶着老师的儒家少年们十分激动。
“太好了, 孟姑娘来救我们了。”
他们被绑在柱子上的时候,看见那道黑雾是有多么可怕凶恶, 却在孟姑娘的剑光下一瞬间湮灭。
一剑斩妖鬼!
*
狂风呼啸,大雪纷飞。
孟渡站在雪地中, 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一手持着桃木剑, 一手提着酒壶,朝着观星台走去。
不知为何, 孟渡往前走一步, 那些护卫着观星台的皇城禁卫军就往后退一步。
她一直往前,这些皇城禁卫军就一路往后, 直到分散的皇城禁卫军都挤在一起, 而他们身后就是观星台的大门,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孟渡突然笑了起来,不会她真是醉得在梦中吧。梦里她开了无敌挂,都没有开打, 这些人就已经是步步后退。
皇城禁卫军心中充满了恐惧。
擅长使剑斗殴的可以被称为剑客,在年轻时候可以用剑招轻描淡写杀死四五个武者可以被称为剑道上的天才,而在武者中,以一敌十不落败,甚至还能全身而退的可以被称为剑道大宗师。
可是刚刚,眼前正在一点点走过来的人,她的剑法是可以斩杀无比可怕的妖鬼。她不是凡俗中人,她是……她是剑仙!
这里是皇城,天子居住的地方。那些禁卫军见事不妙就去求援,援军的速度来得很快。
这一处小小的御花园中集结了几千身负全甲的精锐将士,而外面还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有着将近两万的皇城禁卫军。
孟渡有些醉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
果然,她就是在做梦吧。一般劫囚和劫法场不都是十几个狱卒?怎么可能一下子出动了上千上万人的军队,哈哈哈,一定是刚刚她觉得这个梦太简单了,要多加一点酷炫的设定。
孟渡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看着那些对准自己的弓箭手,丝毫不慌,甚至又拿着酒壶狂灌了一口,摇摇晃晃地朝着观星台走去。
当她要走近观星台的时候,风雪茫茫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放箭。
上千只箭矢从道观的高处、皇城的城墙,以及几处宫殿屋檐上发出,朝着她射过来。观星台上的谢珪和十几个弟子,甚至还有押送他们那些皇城禁卫军也全都在这射程之内。
所有人看着那些飞过来的箭矢都是瞳孔紧缩,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慢了下来。
就在下一瞬,谁也没有看清,孟渡是如何出剑的,只知道一次又一次的“放箭”声中,那些上百上千的箭矢都不能靠近这里分毫。
不仅是她自己,这里所有的人都被那片剑光护佑住了性命。
时间仿佛恢复了正常,几个负责押送罪囚的皇城禁卫军松了口气,目光中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对着孟渡感激又恐惧,而谢珪的目光中是纯然地赞叹,那十几个少年更是激动到不能自已。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也是最崇拜强者的时候,望着孟渡的目光简直就像是会发光一样。
*
在漫天的箭雨中,孟渡闲庭信步,就像是走过一段很平常的路一样。
当她推开观星台的大门,那些箭矢也停了。面对着这样强大的敌人,那些皇城禁卫军强撑着,把箭袋中的箭矢射完。可是再之后,他们全都只当是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这样强大的存在,谁敢生出与她为敌的念头。
冰天雪地的皇城御花园,在数万禁卫军的目光注视下中,孟渡倚着观星台的栏杆,凭栏远眺,随意地把酒壶递给谢珪。
“谢山长,喝吗?”
“好。”
谢珪也学着孟渡的样子,拎起酒壶仰着头,酒水从空中倒入她的口中。她向来严肃板正的脸庞浮现出笑意,她对孟渡说道:“是好酒。”
孟渡独倚栏杆,弯起眉眼,笑了起来,指着名满天下的大儒谢珪,说道:“是佳人。”
她接回酒壶,仰头靠着栏杆又喝起来,全然不知道自己干了点什么,也没看见谢珪身后的这些儒家少年是有多震惊。
不过只愣了一会儿,这些少年围了上来:“孟姑娘,今日多谢你救命之恩。”
“是啊,要不是你,我们和老师就要被抓走去给那个妖道当炼丹的药材了。”
“说不准我们几个苦命同门,有幸入得一个丹炉,血肉变成一炉的丹药。”
孟渡听完,生气了,这梦里的道士也这么讨厌,她要把妖道的道观都拆了。她带着醉意,又带着恼意,两百年灵酒带来的力量全都灌注在了这一剑上。
从观星台上,居高临下的一道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