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训练,被关在黑色笼子里,不透光,没声音,吃的是连狗都不吃的流黑汤的馊饭,一关就是几个星期,关的他精神恍惚。
用疼痛来提醒自己的存在的习惯,大抵就是从那天开始起养成的。
顾芒默默地听完阮秋说的话,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低头仔细把那处伤口包扎好了。
可如今的阮秋片荒瘠的田地,这个洞补好了还有另一个,顾芒索性把阮秋带到星舰的浴室的浴缸里——好在星舰里是有浴室的,道:“自己先洗一洗,待会给你泡药浴。”
顾芒没有伺候自己宿敌洗澡的打算,偏偏转身准备离开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阮秋。
阮秋怎么可能用过虫族最贵最先进的冲洗设施,他烧地浑身瓷白的皮肤泛红,虚虚地握着花洒,摸索了半天开关,茫然地摁开开关。
花洒喷出滚烫的热水,兜头浇在阮秋手臂上,高温的烫水瞬间把那片本就伤痕累累的皮肤烫的发红发皱。
顾芒深深地皱起眉。
顾芒走上前一把把花洒夺走,耐心地把水温和出水量调到最合适的程度,喷到自己的手心里边试了几次后,才再把花洒递到阮秋手里。
“拿着。”
阮秋拿着花洒,迟疑了一会儿,迷茫地冲洗起来,水柱喷溅到眼睛里,他手一歪,水花呲呲喷到他伤了的右臂,疼的阮秋直抖。
顾芒:......
果然是他的宿敌,天生克他的,就会给他找事儿干。
系统默默嚼着爆米花看戏,忍不住道:“宿主,你帮帮他能怎么样嘛。”
顾芒臭着脸,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脱下外套,拿起花洒,温度合适的水柱从上到下开始清洗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水流从透明变成红再染黑。
关节被钉的钉子应该要医生处理,他只负责外侧,外部不牢固的血痂被水冲掉,水流跟着染上颜色,衬的阮秋像只浴血的吸血鬼。
这是必要的过程,方便之后上药浴进行更加深度的清洁。
顾芒清洗了三四遍,总算看清了阮秋的脸。
那是一张的昳丽又讨人厌的脸,此时他残破的睫毛上掉着水珠,瓷白的皮肤像被划上划痕的大理石砖,睁着无神却漆黑的双眼,宛如一只雨中的暗夜精灵。
猛地和那双眼睛对视,让顾芒心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顾芒反射性移开目光,没有细想。
他把手摁在阮秋的脊背上,后者顺从地伏下身体,水花像小溪顺着脊背尾椎往下流,有粘稠的血沾着一起流出来。
他有些疑惑,摁在阮秋脊背的手加大了力度,迫使他伏着,这次顾芒看清了,流血的地方在腿心。
顾芒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阮秋在这个世界的处境竟然差到了这个地步……
同时一种怒火袭上心头。
凭什么?那群人凭什么这样能这样对待阮秋?自己都还没有打败过他!
阮秋注意到了顾芒脸色不好看,声音轻轻的:“皇子大人……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顾芒皱着眉把阮秋摁住。
这种伤口,如果阮秋真的能自己处理的话怎么可能会成这个样子。
何况这种伤口如果长时间不处理的话,可能导致感染。
他知道这里处理起来可能有些疼,但也不能放着他不管。
顾芒可还等着阮秋伤口恢复完毕再跟他较量比试呢。
浴室里有刺耳的声音,是阮秋颤抖着用指甲划浴缸的声音,微微掩盖了东西掉落的声。
顾芒掉下来的东西拿在手上。
那是一枚沾着血的虫币,虫族价值最低的虫币,大抵相当于人类世界的一元硬币,只不过形状不同,呈太阳形状,尖角那里很锋利,象征着光芒下的虫神。
虫族的东西总是这样奇奇怪怪。
而阮秋因为疼痛已经瘫软在浴缸里,腿根打颤,连直起腰的力气都没有了,冷汗和热水混合着把他浸湿,湿长的头发粘在他的侧脸上,让人看不清表情。
顾芒想起刚才阮秋在奴隶市场无法走路,忍住疼痛艰难挪移的样子,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
他无法挪动,寸步难行,并不仅仅是因为关节和腿上的伤。
“可以了。”
阮秋抬起汗湿而发热的脸,“...什么?”
“我说可以了,”顾芒拿起浴巾裹住阮秋的身体,粗糙干燥的浴巾吸走多余的水分,像擦洗一颗熟红的苹果。
“你以后可以走路了。”
顾芒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