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芒很晚才回来的。
无他,那个医生实在是太唠叨,因为是顾沿找的,是只常年在前线照顾军雌的军医退休回来的,八成得有个八百年没见过雄虫了,看着顾芒时候眼睛跟车打双闪似的,嘴里也嘚吧个没完,一会儿东扯扯自己的医术如何如何,一会儿又扯扯自己在战场上从峥嵘岁月。
还是等到忽然夜幕降临,刺拉拉电流一阵响,房间陷入了黑暗,顾芒才反应过来停电了,天都黑了。
“怎么停电了...”不是说虫族世界文明程度和主世界不相上下吗,怎么过来也没几天就发生停电这种事。
顾沿皱眉打了个电话,过了会儿转身对顾芒道:“外面下了很大的暴雨,电闸被水淹了,发电机存储的电量不知道为什么也全部漏光了。”
医生也觉得邪门极了:“这样的暴雨我上次遇到还是几十年前咯,想当年——”
“得了,”顾芒翻了个白眼,他才懒得在乎这个雨那个雨,他只在乎开的药,回去赶紧给阮秋抹上,急死他了。
至于为什么急,顾芒懒得细想,大概是迫不及待想要阮秋恢复后真刀实枪和自己较量一下吧。
这个世界太久没战斗,手痒得不行。
“东西给我,走了。”
医生灰头土脸地拿出药膏和纱布:“抹上后隔天一换。”
顾芒把东西收拾好,问:“这些天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忌口有吗?”
医生和顾沿听到这话,都是一愣,这样昂贵可医治眼盲的药,能给除了皇室以外的人用,都是那个人几辈子修不来的福分,哪还在乎什么忌口不忌口的。
医生摇摇头:“没有,记得按时更换不要沾水就好了。”
顾芒拿着药膏头也不回地走了,顾沿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跟了上去:“我送你。”
“用不着,”顾芒心道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还有,叫皇兄。”
阮秋眼盲这事儿有了着落,顾芒连带着对顾沿也看地顺眼了不少。
顾沿臭着脸道:“不可能,等下辈子吧。”
顾芒心里哂笑,心想自己下辈子可没空陪你玩,早回主世界逍遥去了。
外面一片漆黑,偶尔暴雨夹杂着雷电噼里啪啦的打,闪出几道紫光,映衬着暗无天日的城市黑漆漆的远方,看着着实吓人。
顾芒低头看了眼光脑,竟然连网都没有了,网络格子那里黑漆漆的。
莫名的,他心里生出一种非常不详,非常不详的预感。
顾沿打开临时光源,两人上了星舰,顾沿打着送顾芒回家的目的,送顾芒到了寝宫。
顾芒眉头紧锁,一踏入大门就问:“阮秋呢?”
雌侍说在楼上,顾芒匆匆上楼,一层层喊着阮秋的名字,二楼没有,三楼没有,等到登上顶楼,只看到一个大开的门窗,外面风雨雷电呼啦啦往里灌。
顾芒心里暗道一声不妙,问道:“谁过来过?”
雌侍战战兢兢回到:“没,没有谁来过,就,只有尤瑞先生拿着婚约锲书说找您来商量婚期的事...”
“谁说过我要和他结婚了?”顾芒简直瞠目结舌。
哪个狗屁婚姻新郎都不知道自己结婚就结婚了的??
雌侍哭丧着脸说:“我也不知道,今天前些时候接到消息,说是有您和尤瑞先生的婚事,寝宫里上下刚还庆祝着呢...”
顾沿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刚想再细问,只见顾芒就跨步往外走,他匆匆跟上,顾芒也不说话,上了星舰摁了几个按钮,目的地直通尤瑞的府邸。
到了目的地,顾沿想再叫些侍卫来,又被顾芒制止。
“不要带任何人上楼。”
顾芒深呼吸一口气,关掉了系统刚才发给他的定位器,推开顶楼尤瑞房间的门。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刺激着长时间未进食的蠕动的胃,这局身体到底也是娇生惯养灌了,熏得顾芒有点想吐。
他反射性捂住鼻子,一面心里想念主世界自己的身体,一面强压下那种生理性的恶心感,定睛看去——
室内宛如生长了一株从血液里绽开的黑色森林,盘根错节的黑色交织在一起,由屋内血迹斑斑的两尊僵直的雕像为中心像四周扩展。
这场景顾沿最为熟悉,他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面容陡然变得严肃而警惕,额角顷刻渗出冷汗,挥臂把顾芒挡在身后。
顾沿想不到,这只雌奴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竟敢夜闯贵族府邸!
“叫些侍卫过...”
顾芒一个手势制止他,又伸手轻飘飘推开挡在身前的手臂。
一步一步走上前,或许是过于投入,血与黑中央的那个死气沉沉的人竟未察觉。
顾芒走到距离人有十步远处,终于哑声道:“......阮秋?”
中间那个僵直的雕塑好像生了病,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头转过来时僵地能听到机械发条音。
阮秋瞳孔骤然收缩,手脚像与本体离体了一样,怪异地扭动着,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顾芒会找到这里来。
阮秋浑身是血,他触电般扔掉手里血肉模糊已然看不出个人形的尤瑞。
这场景尤为可怖而危险,顾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