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在茶水中旋转,就好像蒲芳草眼下晕眩的眼前。
“呃!”
疼痛再次袭来,蒲芳草死死地攥紧了身下的床褥,她整张脸都大汗淋漓,面色也白得瘆人。
而她眼下会如此凄惨,全是因为明婵正在为她刮去腐肉。
直到明婵亮出那一套小工具,蒲芳草才知道,自己究竟伤得究竟有多严重。
她的后背被腐蚀了多处,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受创面积还在缓慢增加,若不是明婵已经配置出了抑制腐蚀速度的汤药,只怕现在这伤口,已经蔓延到了蒲芳草的身前。
本来在昨日蒲芳草昏迷的时候,明婵就曾尝试着为她刮去腐肉阻止腐蚀,这种方法已经被蒲西西在璇玑军中尝试过,很有效,可不知为何,好像蒲芳草受的伤或者中的毒格外的重,所以即便将那块腐肉被刮去,但用不了多久,还会再次腐败。
也因此,明婵只能配置出阻止腐蚀蔓延的汤药,让蒲芳草喝下。
而另一边,她也在努力地查阅典籍,一夜未眠。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这个曾经被世人称为药山神女的明婵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懂得还是太少了,好像每次都在蒲芳草的身上输的一塌糊涂。
就连眼下她能再次施刀,都是因为兰泽送来了她师兄的药。
没错,这一次明婵终于确定,她的师兄善德就在镇北王府。
这药的融合手法,和玉灵膏如出一辙,除了她师兄,世间恐怕再无一人能这般在没看到伤势,只凭镇北王口述的情况下,便这般迅速地配出解毒药膏了。
善德师兄居然投奔了镇北王。
明婵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中地锐利一闪而过。
虽然她很感谢兰泽的帮助,但这背后捅刀子的事,她却是不得不做了。
这般想着,明婵手起刀落,污血瞬间喷涌。
蒲芳草疼得大脑发昏,眼前天旋地转,终于,随着这一下的疼痛袭来,她再也忍不住,惨叫出声。
霎时间,不仅是站在旁侧的墨蓝,还是门外的范嫣然,都死死地捏住了手心。
范嫣然往前走了一步,可看着紧闭的房门,却又再次折返,她兜圈圈一般在门口走来走去,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偷偷跑来看看蒲芳草的情况,居然就看到了这么恐怖的一幕。
明明昨日在废墟里,蒲芳草还冲着他们笑呢!
怎么就,怎么就一后背......
一想到刚刚的画面,范嫣然便猛地裂下了嘴。
她的膝盖一软,整个人蹲了下去,那圆圆的小脸上,泪珠扑棱扑棱地往外流,然后它们又一颗一颗地砸在了地面上,即便这小院的地面每时每刻都有人清扫,可到底是室外,尘土密集,豆大的眼泪落在地上,宛若一颗颗小珍珠。
这让一直不放心范嫣然,全程都跟在范嫣然身边的蒲溢愣了愣。
他哪里见过这般场面,虽不至于心软,可到底是对她有些改观。
而这一切的前提,还是由于蒲溢发现范嫣然的方式。
一个头发乱糟糟,衣服乱糟糟,满头满脸都是汗的姑娘,躲在一个硕大的木箱中。
谁能想到,这范嫣然为了见蒲芳草一面,居然在家里强行将她关起来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翻窗翻墙,然后将自己装进了一个硕大的木箱。
即便没有亲眼瞅着,可蒲溢也清楚,今早的早朝有多久。
更别说按照范嫣然所说,她从昨晚就偷偷钻进去了。
数个时辰,对于受过训练的人来说都很难熬,更何况她还是个千金大小姐。
也许,范家人,也不都是坏的。
蒲溢忍不住想,可随机,他却是再次皱了下眉眼。
将自己的念头打消了去。
小院内寂静无声,偶尔想起的,只有蒲芳草传出的几声闷哼。
蒲芳草不知世间过去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木了,等感受到一股清清凉凉地触感,她都没力气惊讶。
“好了。”明婵抬手,用袖口擦了擦眼角鬓角的汗珠,“墨蓝,你看着点,等到药成膜状,就可以包扎了,这药膏不用每天都涂,等三天后阿噗小姐能沐浴之后,你再拿出来。”..
“是。”墨蓝点点头,珍而重之地将小几上的药膏攥紧了手心。
而另一边,疼的两眼昏花的蒲芳草终于回神,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
“三天以后,才能洗澡?”
蒲芳草尽力用语气表情不可思议和不情愿,可惜,她的声音有气无力,能听清楚字眼都是墨蓝和明婵的耳朵好使。
明婵笑着看了眼面色惨败,连扭曲的手指都没力气恢复,却还在努力地撅嘴巴表示不满地蒲芳草,宠溺地摇了摇头头,她扯下手上的羊肠膜,然后将手放在特制的药水中反复清洗了几遍,最后,她将指尖点在了蒲芳草的眉心。
“三天,少一天,都不行。”
慈爱的声音响彻在耳边,眉头的三下轻触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因为疼痛而不稳的情绪被安抚,蒲芳草下意识鼓了鼓腮帮子。
“好的吧,那就听明婵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