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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御赐灯船内,兰景旭正喝着小酒,欣赏着前方舞动的曼妙身姿。
在他的身旁,一左一右坐着两位女子,左边的那位面若桃李,眼若杏仁,一身明艳的装束衬的她越发可人,至于右边的那位,却是一身朴素的白衣,柳腰莲脸,乌丝轻挽,全身上下唯一的首饰,便是斜斜地别着的一支白玉莲花簪。
一金贵,一淡雅,美的不分上下。
“这里可真热闹,我都好久没有参加过这么热闹的灯节了。”透过窗户的缝隙,范明珠看着不远处的万千灯火,笑靥如花,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腕上的雕花金镯,娇声道,“还要谢谢萱萱姐姐,谢谢,太子哥哥~”
她的声音娇软甜美,乍听之下,竟比那丝竹之声还要悦耳上几分。
兰景旭闻声扭头,心中不由一动,他温润的笑笑,柔声道:“你是萱萱的妹妹,自然也是孤的妹妹,无须客气,孤还要感谢你和你娘,照顾了萱萱两年,不然,怕是没有孤和萱萱今日这一刻的重逢了。”
说着,他伸手握住了右侧之人的柔荑,然后眉头微蹙。
“怎么手还是这般凉?王岑,去将本王的白狐披风拿来。”
“不用了,殿下。”
还不等站在一侧的王岑应声,坐在兰景旭右手边的范灵萱便连忙制止,她一脸娇羞地拍了拍兰景旭的手背,轻声细语道:“殿下,妾身这是老毛病了,不要紧的,如今船舱里这般暖和,若再多穿些,怕是要出汗了,到时候只怕会让您更担心。”
“我不想……咳咳……”说着,她似是没忍住般轻咳了两声,那故作坚强的样子让兰景旭愈发心疼。
他温润的表情一肃,有些生气地开口:“都是那些狗奴才害的,若不是他们,你的身子怎么会落下这样的病根!”
“真真是岂有此理,你拿着孤的信物去官府求助,居然还会被那些官吏苛待,他们还当你是骗子将你关起来严刑拷打?一群没长眼睛的东西!”兰景旭寒着脸,大有冲冠一怒的架势,“等过段时间,孤有空了,孤一定亲自为你讨回公道!”
自从兰景旭把范灵萱从京兆狱接出来起,他们便日日相见,而因为兰景旭从一开始就存在的疑惑,他早在几天前,便把范灵萱这一路寻来的事情旁敲侧击的问了个遍。
毕竟,他三年前落难时,并没有告诉范灵萱自己的身份。
当时的他还不是太子,也不知道父皇有再次立储的打算,他不过是奉命去巡查南方匪患,却没想到惨遭暗杀,失足落水。
对于这个救他一命的女人,他是动心的。
他也承认,在那段时间,他过上了一段堪称舒心的日子,他甚至想过,就在那里,就在那个地方过一辈子。
可就在他们互许终身,春宵一刻之后,母妃的暗卫便找来了。
并带给他一个消息——
在他遇难之后,他的母妃被封为了皇后,而他,则被封为了太子。
太子啊,未来的一国之君。
都不需要考虑,兰景旭便知道自己要放弃哪边,一个江边渔女,怎么可能配得上一国之母的位置呢?
更别说,她给不了他一丁点儿的助力。
是矣,他趁着范灵萱去镇上卖鱼还未回来,便直接跟着暗卫离开了,并没有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
他以为自己身上的东西早在落水时便遗失了,却没想到,竟全都在范灵萱的手里。
本来他还心犯嘀咕,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算计了,毕竟在三年前离开时,他翻找过屋内所有的地方,并没有发现除了破损的衣物以外,自己的任何一件东西,可就在范灵萱将自己一路的经历告知他之后,他却不这么想了。
入监狱,吃刑法,遭窃贼,躲山匪。
范灵萱这一路走来,不说是九死一生,也是多灾多难,试问,谁能为一个不一定能找见的人付出这么多?
一定是爱了。
兰景旭对自己的魅力深信不疑,毕竟连那个眼高于顶的蒲芳草都倾心于他,他也突然记起,那段在江边渔村的甜蜜日子。
而就在他的态度缓和下来没两日,便凑巧看到同范灵萱一道跋山涉水而来的范明珠的手臂,上面那红艳艳的守宫砂,终让他放下了最后一丝疑虑。
她们一路走来虽艰辛,却到底是保全了自己。
郎有情,妾有意,不过多时,他和范灵萱便再次浓情蜜意起来,在范灵萱的身上,兰景旭又一次体会到了人上人的快感。
名声太好,有时候也是种负累。
可惜兰景旭不知道,范灵萱对他所说的种种,都是假的,都是那本只存在于她脑海里的书中的文字。
就连她会救他,都是因为那本书。
而因为害怕,所以那些让她受苦受难的情节,范灵萱全都想方设法地躲过了,别说是十件百件,那是半件也是没有经历过的。
她不过借由书中描写,才诉说的那般逼真,也让兰景旭深信不疑。
而此时听着兰景旭的话语,范灵萱的心底闪过一抹慌乱,但随即,她又温柔地开口道:“殿下,您不必为妾身忧心,更不必为妾身找回公道,毕竟,正因为有他们,妾身才知道您的身份,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