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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歪了,就该砍掉......”从佑裕园回来,蒲芳草嘴里就一直在念叨着这句话,她站在院子中央,看着眼前这颗已经长得相当粗壮的树木,手掌在粗糙的树干上轻轻拂过。
下一瞬,她眉眼一凌。
“小姐,我们回来了。”
“大小姐,我们回来了。”
待回头,蒲芳草看到了两个风尘仆仆的身影,是刚刚归来的墨蓝和绛红,她连连上前数步,一双眼也仔细地打量了两人一圈,然后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其他的武夷卫呢?都带回来了么?”
“都回来了,只是受了些小伤,没有大碍。”墨蓝立时回答。
她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再次开口:“不过,我们的任务失败了。”
失败得很彻底。
明明阎王殿的人已经在镇北王的压迫下落荒而逃,可等墨蓝她们二人追上去,却只看到武夷卫在节节败退。
那些阎王殿的人好似没有痛觉一般,想要以命换命。
若不是墨蓝她们出现得及时,恐怕这次武夷卫要吃大亏。
别说是将阎王杀死,就算是安全离开都成问题。
不过......
“那些被阎王留下牵制武夷卫的人,也都死了,死状和阎王殿的六长老一模一样。”墨蓝将事情的经过给蒲芳草叙述了一遍,然后便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要学的要有很多。
蒲芳草不知道墨蓝又给自己安排了一项技能,她只是安抚的点了点头,道:“应该也是蛊虫能力的一种,没事的,其实我早在见到阎王的时候就有预感,这次的计划,怕是要失败,不过有一件事我却是确定了。”
“上次在皇宫还能算巧合,而这次,就很明显了,那个阎王,想要的是我这个人,可我,从来都没见过他啊......”
蒲芳草的声音拉长,视线也无意识地回到了身旁的大树上。
这是香樟树,是她出生没多久,蒲家夫妇亲手种下的,按照蒲母的说法,这颗树是她未来的嫁妆。
“百日宴......”
突然,三个字出现在脑海,蒲芳草蓦然瞪大双眼,她随即转身,朝着院门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朝身后打算跟过来的墨蓝和绛红道:“我去趟佑裕园,你们先各自回去洗漱收拾一番,然后再休息一下,等我晚些回来,再带你们出去。”
按照眼下的时间,墨蓝和绛红能回来的这么快,只能说她们俩快马加鞭了。
也因此,蒲芳草只想让她们先好好歇息。
本来墨蓝还想抗议,可是听了后半句,也只能偃旗息鼓。
而作为才当了几天丫鬟,半点都没想过她能跟蒲芳草对着干的绛红,自是看着站在原地的墨蓝,也乖乖地不动了。
两人目视蒲芳草离开,想着过一会去佑裕园找她,可惜,蒲芳草才离开院子,便立刻更换了目的地。
“咚咚!”
随着指节扣上门板,正坐在案前处理账目的蒲溢抬头。
“小姐?”蒲溢有些惊讶,但不多,“小姐万福。”
“不用多礼。”蒲芳草摆摆手,制止住了蒲溢想要拱手的动作,她抬脚迈进眼前这间堆满了账册的书房,视线扫过一圈,便直接切入正题,“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蒲溢,你可是自小便在蒲府长大的?”
她对于蒲溢的记忆很模糊,甚至还不如王大壮清晰。
好像在她小时候,蒲溢就和现在一样,呆在书房里,一整天都不出去。
“没错。”蒲溢点了点头,“因为蒲府上一任大总管是我的祖父,所以我自有记忆起便生活在蒲府,至今已经有二十七年了。”
再过段时间,他便二十八了。
蒲溢不知道蒲芳草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但是他半点也没有好奇的意思。
全部如实回禀。
若是之前,他或许还会觉得是小姐在胡闹,可经过这些时日的改变,他知道,小姐已然脱胎换骨,所做之事,自有她的理由,他作为蒲家仆,只要听从便好。
可惜,他只知道蒲芳草变了,却不知蒲芳草的顽劣一点都没变。
“那你岂不是快三十了?为何还没娶妻?”霎时间,蒲芳草的重点便变了味,她担忧地看了眼清雅书生般的蒲溢,虽然眼下他长得不像二十七八,可到底年岁在这,“你可有喜欢的姑娘?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实际年龄和蒲溢差不多的蒲芳草格外关心家人的生活,可蒲溢却是有些尴尬。
“......”蒲溢张张嘴,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
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眼看着都把蒲溢整蒙了,蒲芳草连忙轻咳了一声,恢复了理智:“咳咳,其实我想问的,是你可还记得我的百日宴。”
因为香樟树的存在,所以蒲芳草想起了阎王曾经提过的时间点。
百日宴。
她如今十四岁,可从未参加过谁的百日宴,若非要扯上关系,那便只有她自己的。
难道当日,阎王曾来过府里?
蒲芳草对那个危险的家伙十分忌惮,阎王殿之人,向来只以面具示人,可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