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宁站在众人之前,感觉自己仿佛成为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感觉。
不是她胆小,也不是她不愿,而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走在她的前面,不仅比她长得漂亮,还比她地位高,琴棋书画,刺绣学识,也无一不在她之上。
所以,她从来没有表现的机会。
可今日,她却是抓住了。
在那个人吓得不敢动弹的时候,她站了出来。
这般想着,鲁宁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胜利的喜悦,她挺直着身子面对着包厢,可她的眼角余光,她全部的注意力却都在旁侧那个头戴鸢尾花发簪的女子身上。M.biQUpai.
自然,她也没有发现,随着她走出人群,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坐在侧面的蒲芳草的脸。
那是她熟悉的一张脸。
蒲芳草看着都不拿正眼瞧自己的鲁宁挑眉,她还真不知道,什么蒋大杨三的,但怎么看,这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毕竟,一个眼熟的都没有。
这般想着,蒲芳草却突然顿住。
也不对,也不能说没有一个眼熟的,毕竟,在这些人之中,最聪明也是最心狠的那个,她有点眼熟。
蒲芳草的视线缓缓挪移,同样看向了那个头戴鸢尾花发簪的女子。
虽然墨蓝的动作很快,可她却是看得清楚。
就在门板碎裂的那一刻,这个女子不着痕迹地拉过了身旁的另外两人,给她做护盾。
而在众人纷纷往后退开的那一刻,也是她不顾别人的死活,一脚踩到了那个不知是蒋大还是杨三的腿上,让他至今来站不起身。
最后,还有那女子朝她看过来的一眼。
她认识她。
蒲芳草很笃定,毕竟,就在这一眼之后,这女子迅速藏进了角落,低下了头。
这人,是谁呢?这眉心处的美人痣,还真是有点眼熟啊。
还不等蒲芳草想起,又是一道惊呼,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缓缓收回视线,然后重新看向了包厢门前。
那刚刚还一脸傲然,一脸正义的女子,此时正惊恐地瞪着眼睛,嘴巴也长地很大。
蒲芳草勾唇,很好,这个人,也认识她。
“蒲大小姐。”
只听“啪唧”一声,鲁宁的腿一软,她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刚刚的志得意满全部消失,她的额头鬓角也在瞬间便出了一层的汗。
看到蒲芳草的笑容之后,她更是不敢起身说话。
好像若是站起来,态度就不够诚恳了一般。
“蒲大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蒲大小姐在这,我刚刚,我。”
因为全身都在颤抖,所以鲁宁的声音也同样颤抖不已,她磕磕巴巴的开口,到最后,却发现好像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都是我的错,求蒲大小姐原谅我。”鲁宁只能求饶。
她不是那些废柴,不会觉得大将军府的人差不多死绝了,就觉得大将军府要败了。
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说这蒲大小姐,那可是连太子都惹不起的存在。
更别说,在那日宫宴上,她可是亲眼看到这蒲大小姐和范大小姐手拉手地说说笑笑,就算蒲大小姐从贵女之首上下来了,可范家不是还在那摆着呢么?她若是不赶快求饶,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日在宫门,她也在其中,还是第一个就听话的下了马车的人。
至今,范嫣然留下的余威仍存。
鲁宁粗重的喘着气,而随着她的声音,那在外面愤懑的众人也跟着惊在了原地。
他们的地位都不是很高,其中最高的是两位女子,其中一位,便是如今跪在那的鲁宁,所以他们是没有机会也没有身份知道蒲芳草的样子的。
眼下从鲁宁的口中听到了蒲芳草的身份,他们自然也都惶恐不已。
他们没资格怀疑,见鲁宁跪在那,还以为就该这么求饶,霎时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徒留下那戴着鸢尾花的女子站在角落,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能这么蠢。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大将军府是无跪拜之礼的么?
而另一边,蒲芳草差点笑出声。
本来不顺眼的跪拜在此时,也显得格外好玩了起来,当然,好玩的不是这些跪拜的人,而是那个没有办法跪拜,没有办法躲藏的女子。
她的身份,该是不低。
这般想着,蒲芳草的视线投向了她发间的唯一装饰物。
鸢尾花?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点灵光:“你是,张知鸢?”
蒲芳草的声音越过众人,传到了那头戴鸢尾花发簪的女子耳中,女子缓缓抬头,矜持地行了一礼。
“张氏知鸢见过蒲小姐。”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若不是蒲芳草刚刚旁观了她半天,恐怕都要被她此时的表现骗了过去。
一张小脸素白,一身衣衫也得体端庄,脸上的表情平淡,站在跪了一地的人群之中,似一朵盛开在淤泥中的白莲花。
蒲芳草随手撑住了下巴,还不等她说什么,不知何时走出去的墨蓝回来了。
她的手中,是一个硕大的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