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想起,这千金难买的雪松墨,他赏赐的不止是兰景旭,还有兰景烨和兰景麟。
如果这幅画真的不是兰景旭所画......
“一定是有人,在刻意地模仿我。”
也就在皇帝的目光越发幽深的时候,兰景旭再次开口辩解。
他的话语还是一样的苍白无力,而且因为前不久掀起的传闻,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兰景旭对盛澜清有别样的心思,若之前只是当个笑话听,可眼下画卷在手,却让人不得不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毕竟,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
皇帝又看了兰景旭一眼:“太子,窥伺兄嫂,这罪,你可认?”
“儿臣不认。”兰景旭跪着向前挪了两步,言辞恳切,“父皇,二哥,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这画真的不是我画的。”
他说的是实话。
兰景旭试图用真诚的目光博取同情,但兰景烨却是丝毫没有动容。
他攥着画卷的手指愈发捏紧,只恨不能将兰景旭一拳打死。
而他的身后,盛澜清一直紧紧地拽着他的袖摆,虽然眼下她的表情有些莫名,可也同样没有开口的意思。
这件事,和她的声誉有关,就算她觉得事有蹊跷,也不能公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这话说出来,那只会让兰景烨的面上难堪,也会将她自己拉下水。
所以,还不如静观其变。
她的视线缓缓滑动,下一刻,竟和蒲芳草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但这一次,她们没有对视,因为蒲芳草的视线,正在直直地看向一个人。
下意识的,盛澜清也跟着看了过去。
只见在蒲芳草目光的落点,正站着一个身子修长的男子,他的眼睑微垂,薄唇紧抿,安静得好像一幅画。
是五皇子,兰景麟。
盛澜清的眉眼下意识眯起,可还不待她将脑海中突然出现的灵光抓住,便见兰景麟突然抬起了目光,笑了一下。
这一下,是冲着蒲芳草笑的。
霎时间,正看着兰景麟的蒲芳草的心头一紧。
她刚刚猜得没错,这件事一定和兰景麟有关。
就在刚刚,蒲芳草突然反应过来,范霁做的事情,不可能没有所图,他既然选择将兰景旭摁进地底,那一定是因为有一个既得的利益。
而在皇室,这利益显而易见。
若是兰景旭倒台,那太子之位便会空出来,二皇子兰景烨身体虚弱,曾被数位御医断言活不长久,所以他是不可能成为太子的,而眼下最后一位成年的皇子,便只有兰景麟,只要没有出现意外,那兰景麟,便注定是下一任太子。
所以,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兰景麟,也和范霁联手了么?
他们之间的约定,又是什么呢?
蒲芳草的双手相互捏紧,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
相比于范霁和兰景麟,自然是范霁和兰景旭更好对付,毕竟,还有上一世的有迹可循,不会让她两眼一抹黑。
这般想着,蒲芳草抬了抬眼皮:“太子可有自证的证据?要知道,这上面,可有太子殿下的私印呢~”
这突然响起的话语,惹得在场的众人纷纷朝她看来。
其实按理来说,蒲芳草在这个场合,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可眼下,她却有些肆无忌惮。.
因为从刚刚开始,蒲芳草便发现这个皇帝对她的容忍度好像很高,就算她在他的面前表演当场变脸,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因此,蒲芳草才会如此大胆。
她不想让兰景旭好过,但更不想让背后的范霁得逞。
如果说兰景旭是表面上的毒疮,那范霁,便是藏在暗处的毒针,一个恶心,一个致命。
而事实也正如蒲芳草所想,皇帝闻言也只是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呵斥她逾越。
反倒是兰景烨的视线有些不善。
可有盛澜清在旁侧,他不过才看来一眼,便被盛澜清压制了下去,盛澜清的手自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伸进了兰景烨的长袖中,眼下正轻轻拍打着他的小臂。
盛澜清在安抚兰景烨。
虽然她和蒲芳草今日才算是相识,但是她相信蒲芳草不会害她。
更别说,她也觉得事有蹊跷。
她和众人不同,对于自己穿着裸露的画像在别人手中,虽然会让和她生怒,但不会让她丧失理智,毕竟,在另一个世界,这种照片满大街都是,不该露的一点没露,这便够了,也正因为如此,她自画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画太新了。
不管是画轴还是纸张,又或是油墨,都似刚画出不久。
可京都有关于她和兰景旭的流言都一两个月了,这画,难不成还是在流言出来之后,兰景旭现画的不成?
图什么呢?图以后能被人抓到把柄?
怎么想都不可能。
所以,这幅画的来历,肯定另有其人。
想到蒲芳草刚刚的视线,还有兰景麟对着蒲芳草的笑脸,盛澜清眯了眯眼。
而与此同时,兰景旭愣愣地抬起头,看了蒲芳草一眼,他没有料到,眼下这唯一愿意为他说话的人,居然是蒲芳草。
兰景旭心中激动,蒲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