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范家仆从将箱子轻拿轻放,摆在了角落,他连忙抹了把头上的汗,骂道:“娘的,比我那婆娘都要重!”
说着,他再次转身,准备去搬其他东西,也因此,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说刚刚那句话的时候,那箱子的内里,发出了一道短促的响声。
虽然轻,但确实存在。
......
还是那间熟悉的大将军府的花厅,还是同样的待客方式,不过不同的是,蒲老太君早早就坐在了上位等着。
兰泽等人齐至,她的面上也没有露出一丝奇怪。
好像她早就知道有这么多人一般。
“老太君。”兰泽行至殿中,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
紧接着,已经赶上了兰泽步伐的兰景烨携盛澜清也同样行了一个晚辈礼,并道:“景烨/澜清见过老太君。”
而最后开口的,则是范兼。
他同样行的是晚辈礼,甚至比兰泽兰景烨他们三人还要恭敬。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肃穆:“老太君大安。”
范兼谦卑地低下头,久久没有抬起,本来还盯着兰泽看的老太君眼角余光瞥到,不由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
“咳咳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响起,老太君急忙抬手,用绢帕捂住了嘴巴。
虽然动作很快,可是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
只一眼,便看到一抹鲜红。
除了面不改色的兰泽,其余三人的脸上都深深浅浅地露出了担忧的情绪。
尤其是范兼。
他梁芒直起身子,开口问询道:“老太君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说着,他的视线锐利地看向了正轻抚老太君后背的明婵,话语中也带着质问。
可明婵不是普通的丫鬟,别说怕了,理都没理他。
明婵见老太君的咳嗽停下,才抬手倒了杯茶,然后将其递到了老太君的嘴边。
老太君借着绢帕的遮掩,轻啄杯壁,等过了半晌,明婵才将茶杯放下,而此时的老太君,也跟着缓缓呼了口气,她清了清嗓子,哑声回道:“有劳范丞相关心,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最近天气多变,身子有些不适罢了。”
老太君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这话连盛澜清都骗不了。
吐血啊喂,真当感冒是大病了不成?
别是肺结核吧......
盛澜清暗中皱了皱眉,脑子开始咻咻咻狂转。
而另一边,范兼则是点了点头,道:“那便好,那便好,不过老太君可一定要主意身体啊,不然......”
他欲言又止,然后摇头叹了口气。
那模样,正在一心二用的盛澜清差点一脚给他踢出去。
这人和在icu门口哭丧有什么区别。
盛澜清咬了咬牙,暗暗瞪了范兼一眼,这一眼很轻微,可对于坐在上首的老太君来说,却是清楚的很。
老太君本来平淡无波的视线出现了一丝华彩。
这孩子,就是阿噗新交的友人,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尤其是那不服管教的模样。
这般想着,老太君的嘴角忍不住勾动了一下,可转眼,又平平地落了下去。
阿噗......
对于蒲芳草的伤,老太君心疼的紧,但她和墨蓝不同,不会将这些过错怪在其他人身上。
也许,这是蒲家人刻在灵魂中的东西。
保护弱者,是天性,也是本分。
蒲老太君心中长叹一声,没再理会那个阴阳怪气的范兼,她的视线一转,再次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兰泽。
她没有说话,可兰泽的手,却是动了动。
兰泽垂眸,手掌深入了袖袋。
而正当他的手往外抽的时候,花厅外,传来了一声通禀。
蒲老太君猛地抬眸,明婵也迅速地给站在花厅两侧的侍女递了一个眼神,然后,她抬脚往外走去。
明婵回来的很快,可随着她回来的,还有一脸奇怪的表情。
这下,可把蒲老太君的好奇给勾了起来。
大将军府规矩森严,但是对自家人却格外放权,若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在蒲老太君会客的时候,能独当一面的蒲溢一般都不会放人进来打扰,既然放了人来,那一定是有重事。
而明婵的表情,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蒲老太君侧头看,明婵附耳轻语。
等明婵说完,蒲老太君的表情也跟着变了一变,然后,她看向了范兼。
蒲老太君的视线带着遮掩,可也同样直白。
范兼察觉的清楚,却不能说出来,毕竟,蒲老太君做了遮掩。
自然,便是他问了,老太君也不会说,还会说他奇怪。
也正是这种情况的出现,让范兼的心口愈发的瘙痒起来:这嬷嬷到底和老太君说了什么?为什么让老太君这么看他?
范兼的指尖掐了掐掌心,却也只是隔靴搔痒罢了。
好在下一刻,蒲老太君便收回了视线,摆手道:“让她去吧。”
明婵抿抿唇,点头应声。
她抬脚就要再次离开,可这一次,在她从兰泽的身旁擦肩而过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