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箭下留人!”
其声用了混元气力,使得传遍云都,且回音不断,还有强者的压迫感。
太极府权氏一族的股肱之人,都在面露焦急之色竭力地赶来。
“叶楚月!住手!”
权御天母亲权夫人的声音,震慑周遭。
楚月动作微顿,抬头看向天边的尽头。
权夫人和太极府族老都松了口气,好在这新王不敢真做出血溅当场的事。
却见楚月朝他们咧着嘴粲然一笑,而后轻歪头,微挑眉,饶是不看权御天,只直视穹顶之下城门口的方向,松开手的霎时,雷霆火焰缠绕的一支箭矢,还是精准无误地更穿了权御天的脖颈。
权御天的身体猛地震颤了一下,脖颈上的窟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溢出了鲜红的血迹。
此刻,他尚未死去,残留着挣扎的生机。
他瞪大了眼睛,如见厉鬼般望着那凡女却为人王,
眼球似欲爆裂,爬满了一条条清晰可见的红色血丝,充斥着无尽的懊悔。
他懊悔轻视叶楚月,权家走错了路。
他僵硬着身体,用弥留之际的最后一点生机,机械般挪动着身体回头看去,看到了天边尽头往回赶的父亲、母亲、叔父族老们。
血色泪珠顺着眼梢往下流淌,脖颈上的窟窿还在往外溢浓稠的鲜血。
“汩,汩汩——”
原是云都风华正茂的青年郎,这会儿脸皮痉挛,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咽喉却只能往外涌出血液,堵住了他想要说的话。
两行血色泪水爬满了脸庞。
唇动无声。
如垂死挣扎的蜉蝣。
「父亲、母亲,不要,不要行将踏错,不要以新王为敌,请忘记儿子的死!」
若要权家安好,必须收敛锋芒,他愿抗下所有的罪责跪在阎王殿忏悔到魂飞魄散。
他只希望太极权家放下仇恨,能和赵策安、花满山这些人一样辅佐叶楚月。
这一次,便已然深刻的明白了。
叶楚月,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能从血雨腥风里杀出的凡人之道。
下界贫瘠之地的共主,不容小觑。
她靠的,是脚踏实地的锋芒,而非侥幸!
“叶楚月!你该死!”
权夫人震怒,头冠朱钗碎裂,发髻披散下来,云白的华发在狂风之中摇摆。
亲眼目睹儿子之死的血海深仇,让她化作厉鬼也要与之不死不休!
权御天面露绝望之色。
凄楚无奈的泪水流淌而下。
他多想阻止母亲的锋镝,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陷入迷途不知返,只得来日无可挽回之时再和他一样来懊悔就为时已晚了。
权御天说不出再多的话。
“扑通”一声,他屈膝跪倒,再摔倒在地,瘫在血泊之中。
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虫,闻讯而来,沿着他的皮肤钻了进去。
权御天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无数只毒虫正在啃噬自己的五脏六腑,沿着骨髓如道路朝四肢百骸而去,吃着他的血和髓,而他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承受这份他曾经加注在无数无辜之人身上的苦痛,然后随着时间流逝去自食恶果。
他的皮肤一点点地衰老。
头发逐渐变白。
已无了青年俊气的模样。
像是古稀之年的老人,一只脚踩进了鬼门关。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还在干瘪。
“噗嗤,噗嗤。”
生不如死的他,想要歇斯底里喊一回都是奢侈,哪怕用尽全力,也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气泡般的声响。
当他沦为一具冰冷的干尸。
当他失去生机。
他死不瞑目地瞪大了眼睛,丑陋不似往日炊金馔玉的华贵,看客见此唏嘘道一声死不足惜。
“御天——”
权夫人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来到楚月的面前,直接抽出了两把刀。
双刀破空,直接劈砍向楚月。
“起阵式,护吾王!”
花清清身为少主,眉眼凛冽独当一面。
她奔跑在雷网之上,两只手不停地结印使出阵法。
一道道绚烂阵法从双指快到近乎是只剩下残影的结印之中掠了出去。
此地的围观者们见状,无不是惊骇欲绝。
须知,凝结阵法之结印,需要入定盘膝,集中精神,哪能这般儿戏?
花家阵法师们形成了一块块盾,融入雷网。
第一军赵策安等人以锋芒之气注入雷王。
屠薇薇、萧离盘膝而坐,继而加重了太极雷霆之力。
“雕虫小技。”
权夫人嗤笑了一声。
下一刻。
她和身后迅速赶来的权家,无不是傻眼。
只见一位戴着草帽打赤脚还瞎了眼的少年人,双手注入气力进雷网!
他哑着声,高喊:“殿下位高权重,权家这是想以下犯上吗?”
“犯上作乱,位同谋逆!”
又一个亚麻色身穿兽皮衣裳露出黝黑修长双腿的少女,如一道流光疾风暴掠而出。
她单膝跪在雷网之上,手